27|旅话[第2页/共6页]

当年坐在马车上的格格，又是如何的表情呢？

和他设想得一样, 淞沪抗战获得大捷, 上海还在打着，日本人像条死狗咬着不放。

仲春中旬，求岳带着露生和周裕前去句容。世人都劝他先陪陪金忠明：“并不急在一时, 开春再走也来得及。”

贝勒爷佳耦无话可说，此时还论甚么高嫁低嫁，明眼人都在看笑话，如果嫁奁不厚，反叫女儿受屈。泰山泰水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吞，强行风景地把女儿嫁了。传闻格格出门的时候不但高兴，并且自傲：“阿玛额娘不必哭，当今我知您二老瞧不上汉人小子，背后也有人说三道四，只是据我看来，时移世易，今后一定谁哭谁笑！”

“谁瞥见？钻个头瞥见？你还真成黛玉了三贞九烈的？”金求岳硬拽着他，“我不松。”

露存逃亡推他：“干甚么？说了句容就到了，你再让人瞥见了。”

周裕看一面前面，远远能听到一声一声脆烈的鞭响，从风里送来恍惚的叫骂声。

露生的看法，就是他们的看法，露生的设法，也是他们的设法。

金求岳猎奇：“我奶奶真是清朝的公主？”

周裕敲敲窗户：“家里近，您先开开窗。”

“也算，也不算吧，正头公主是娘娘们养的，我们老太太是贝勒的闺女，不过也高贵。”

露生捂动手绢，也笑：“你离我远点儿，臭烘烘的，哎，别揭我绢子，困着呢。”翻身向里头倒下：“我们歪着说。”

“哥哥，你常日在家懒惰惯了，措告别动，不拘甚么。但此次去句容，你端庄是当家的，好些年不去那边，既然去了，就要立威立信。你出来带着我，本来已经不当，如果一个屋里睡，一张桌上吃，那叫人家看了成甚么？别的不说，先把你看轻了，要说你来句容不是为复兴家业，倒是――”

两人依偎着，瞻仰马车都丽的穹顶，心中都有些感慨。车内暖洋如春，近听得马蹄踏雪而过，也像踏过春草，是接连不竭的细碎的清响。

“你说呗。”

金总拗不过他，只好也跟着歪下，大软榻倒下去，活像女人和顺的度量，这特么反动的同道分分钟被腐蚀成旧期间的少爷。

总而言之，是要撑住了金少爷畴昔的人设千万不能崩，不求斯文文雅，起码得有底线。

露生暴露玩皮神采，抬高了声音道：“格格是私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