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摊牌[第3页/共4页]
“伯牙操琴是为了子期,阮咸操琴是为了明志,莫非这也不对吗?”
小荔枝不太懂,感觉先生说话不好听,但仿佛又有事理。
袁先生是季荔宁的发蒙师父,六年前受宪王所托跟着来到北关城,从教她写字联句,到读史作诗,数年如一日,季荔宁也很喜好这个又奸刁又博学的老头子。
“你啊,甚么时候都有理,要搁在你娘我小时候,敢跟先生说个不字,你外祖的鞭子就抽到屁股上了。”
“娘,”季荔宁哭丧着小脸,“您都晓得了吧,我养的那些人又不能带走,可如何办啊?”
季荔宁垂眉敛目:“是,孩儿记下了。”
“个个都是甚么?”
季荔宁道:“那我下午就去,恰好去拜年。”
季荔宁呆呆地,如许就行了吗,不是说外祖在都城日子很难吗,连韬光养晦都算不上,只能,她想了想贺阮的比方,“夹着尾巴做人”?
秦先生说:“对女人来讲,大道,就是看人。”
季荔宁的头发色浅、发乌,又多又厚,梳些庞大的发型也不消带假髻,只是郡主感觉看起来不黑亮,想着法地给她吃黑芝麻,芝麻糊芝麻羹芝麻点心芝麻粥,连炒的小青菜里都恨不得撒上一把芝麻。季荔宁想到这儿就难受,虽说芝麻不难吃,但任谁吃个十几年也都够了,并且吃了还没用,头发一点窜改都没有。
季荔宁梦到本身从贺阮的怀里捧过来一座金灿灿的财神,她就那样看着财神,她笑,财神也笑,她愁眉,财神也苦脸。真好,财神能懂我,不晓得财神能生银子不。她在梦里做着白日梦,怀里的财神仿佛真听到了一样,忽得就变出了一座小山那么多的金银锞子,枣子大的珍珠在地上滚,小荔枝惊呆了,忽而又笑得牙不见眼,财神爷对我可真好啊,我也必然得对他好才行。
至于秦先生,则是郡主寻来的出宫的女官。秦先生出身蜀中覃氏,先祖覃文元本是前朝大儒,到了本朝也屡有子孙入仕。不想秦先生的祖父却自请出族,改覃为秦,颤动一时。秦先生教季荔宁作画,也偶尔与她手谈两局。
“您就别瞒着我了,我们不是要回京么。要不,放到您的仪仗里行不?归君子也未几,个个都是……”前面的话咽了归去。
丹青看着荔宁端坐在镜前入迷,悄悄地扶她的肩:“女人?头梳好了,您看插这支钗可好?”
季荔宁耸耸鼻子,装谦善:“那里那里,跟母亲比还差着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