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有我和你一起扛[第4页/共5页]

“来了，就在前面，”黄化大步走到孙大力身边，一探罗安然的鼻息，松了口气，“另有气……龟儿的罗安然，命硬！”

背上的王光武声音颤抖，“团长，你放俺下来吧……你们先走，俺们渐渐归去……”他的左腿受了伤，草草缠上去的布片早已被鲜血渗入。

李四维身后，廖黑牛等人悄悄地耸峙着，望着那如雕塑普通跪着的李四维，满眼哀伤……全部山坡一片死寂，只要那火苗在“嗞嗞”地跳动着。

宁柔放开了李四维，伸出一双小手，悄悄地掰过他的脑袋，紧紧地望着他的双眼，“你听过这首诗吗？夷兵似虎豺，长剑碎我身，利镞穿我腮，性命只斯须，节侠谁哀思？功成大将受上赏，我独何为死藳莱……你明白了吗？只要结束这该死的战役，只要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兄弟们才不消再去送命啊……”

让死去的兄弟入土为安？还是带上活着的兄弟逃命？这是个残暴的挑选！也是李四维必须面对的题目。

这时，山路绝顶暴露廖黑牛等人的身影，远远地便响起了廖黑牛的大嗓门，“大炮，你们可算追上来了……”

黄化一愣，仓猝追了上去，“宁大夫，你莫急嘛……团长他没受伤……”

宁柔蹲下身子，悄悄地搂住了李四维，泪如雨下，“我晓得，我晓得……但是，你不能垮，你不能垮啊！你垮了……三团咋办？兄弟们咋办？”

把宁柔送归去，李四维安步在深夜的小村中，喃喃道：“兄弟们，愿你们……来生……不要再投胎到乱世中吧！”

这一刻，李四维放声大哭，“呜呜呜……”

宁柔救治完最后一个伤员，直起腰，用力地捶了捶酸软的腰。

李四维悄悄地放开了宁柔，悄悄地望着她，泪痕犹在，声音却变得果断起来，“柔儿，我莫事了，莫事了……你……你先归去吧，我再陪陪兄弟们。”

李四维浑身一震，缓缓地扭过甚，愣愣地望了宁柔一眼，又缓缓地回过甚，痴痴地望着那一座座新坟。

宁柔回过甚，倔强地望着他，“四维，我只是个浅显的女人，我帮不了你啥……但是，你累了，我能够抱着你……你哭，我能够陪着你哭……你跪，我就陪你跪……”

夜凉如水，村南的山坡上，十多支火把照亮了夜空。

“夷兵似虎豺，长剑碎我身，利镞穿我腮，性命只斯须，节侠谁哀思？功成大将受上赏，我独何为死藳莱！”

还债……李四维心中一颤，这债……又如何还？如何还得清！那但是……一条条新鲜的命！足以压垮任何固执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