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祭礼[第2页/共4页]

“你不必在朕这里服侍了。朕本日就会宣旨……去让你母亲安放心吧……”梁帝叹了口气，低声道。

“唉，你不晓得，”梁帝略有难堪的道，“越氏开罪，另有情由……她为了太子，在宫内对霓凰有所轻侮，朕担忧等闲赦免，会寒了南境将士的心……”

谢玉略加思忖，回道：“臣觉得，太子贤德，越氏居功甚伟，且在后宫多年，夙来对陛下秉承忠心，从未闻有甚么不对，只以侍上不恭之由，就由一品贵妃谪降为嫔，实在罚的重了些，当时就已有物议，只不过因是陛下的家务事，无人敢等闲置喙。现陛下圣心已回，成心开恩，只是一道旨意的事，有何犹疑之处呢？”

储君么？我是储君么？父皇啊，若你真当我是个储君，又何必如此宠嬖誉王，将他捧到能够与我为敌的境地呢？

但是当金色绣锦的车帘落下，把外界的统统都挡住了以后，本来神情安静的东宫太子却俄然咬紧了牙根，脸上闪过一抹恨恨之色，仿佛心中的怨闷之意，终究没法完整被压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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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一怔：“你此话何意？”

“儿臣谢父皇隆恩。”太子以额触地，叩了三个响头，又道，“请父皇放心，孩儿今晚就去穆王府……”

“陛下请细想，越氏身为皇贵妃，太子之母，她是君，霓凰郡主为藩臣之女，朝廷武官，她是臣。若因上位者一时昏愦就心抱恨忿，这并非为臣之道。即使郡主功高，应多施恩宠，但陛下为了她已经明旨斥降皇妃，惩罚太子，实在已算极大的恩宠。郡主如果衷恳之臣，当时就该为越氏请赦。当然……女孩儿家未免有些意气，考虑不周，这也不必提了。但年关祭礼是国之重典，复越氏妃位为的是国度安康，百姓和乐，两边孰轻孰重已很较着，穆王府那边遣一内使，解释两句就行了，恩宠过厚，未免会滋长骄横。”谢玉说到这里，脸上暴露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臣是为军出身，天然晓得军中最易滋长恃功傲君之人，陛下倒应当决计打压一下才好。”

按梁礼，妃以下内宫不得陪祭，须跪侍于核心。但同按梁礼，太子设祭洒酒后，须抚父母衣裙触地，以示敬孝。

年底的皇室，最首要的一件事就是祭。祭祖，祭天，祭地，祭人神。对于朝廷和皇族而言，祭礼的规制精确与否，是干系到来年可否顺利的大事，半点也草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