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第五章 彼有瀛洲 何处归家[第1页/共2页]

从酒馆子里爬出来时，已是明月高悬，我出来时身上没带银子，便顺手扯了腰间一只玉佩，抵给了酒坊老板，或许是喝的胡涂了，我全然健忘了那只玉佩，是陆世安送给我的。

老板捏着嘲笑送酒过来，一见支着额发楞的我，不由抖了抖唇角。

说来也巧，他返来的第二日，锦瑟便病倒了。陆夫人将我关入柴房的启事，陆世安只字未提，从我房平分开后便去见了陆夫人，一个时候火线去陪了锦瑟。

小桃奉了陆世安的命来给我送药，全部陆府的下人都瞧不起我，唯有小桃不计算流言流言，和我靠近。滚烫的汤药咽下喉头，我差些呕了出来，小桃赶紧给我递了盏茶来，怯怯道：“方才路过了夫人的房前，听服侍夫人的姐姐们说，少爷已经赶去了沈府提亲了，不日府内便要张灯结彩，迎娶锦瑟蜜斯了……”

倒未想我的哭声竟引来了两个逛花楼子的登徒子，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晓得他们握住了我的手，将我逼至墙角，乃至想撕扯我的衣衫，我嗅着他们身上刺鼻的香粉味，眼泪添了一层又一层。有男人的声音附在我耳畔，含混道：“小娘子喝的不省人事，倒不如让我兄弟送小娘子回家，不太小娘子须得拿你这身子，酬谢我们兄弟俩。”长满茧子的手游走在我容颜上，我想要抵挡，可满身寻不到半点力量。

我嗤笑，不再说话。

我斜睨了她一眼，拿袖子抹掉嘴角酒水，有力道：“我的心上人……他要结婚了。”

鲤鱼小妖眨着双水灵灵的眸子，顿悟道：“唔，原是你心上人有了别的女人，以是不要你了么？”

我点头，颇是漂亮的点拨她：“男欢女爱这类事，是抢不来的。”见她一脸茫然的模样，我又灌了盏酒，囫囵补了句：“来人间的时候，我哥封了我八成神通，剩下的两成术法护身，也耗尽了。”

但我的心，却犹坠入冰窟，迟早须得万劫不复一次。

同我一道儿厮混的，另有只鲤鱼小妖，彼时她歪着脑袋瓜子边给我斟酒，边同我请教都城驰名的食坊。我连连灌了十几盏酒，倒是连半分忧愁都没遣散，鲤鱼小妖巴巴的晃了晃手边酒壶，大声同酒坊老板吼了句：“再来一壶，要最好的。”

我站在无人空巷，眺望漫天星斗，眼角俄然便潮湿了，下一瞬便是泪流满面。我健忘了归去的路，孤傲无助的窝在路边抱着膝盖哭，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唤着陆世安的名字。

鲤鱼小妖给我添满酒，非常迷惑道：“人间的情爱，当真有这般苦涩么，我见你灌了如许多的酒，眼眶子都红了。想必你的心上人，是做了甚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