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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境听的一笑,一贯疏离得让人感觉难以靠近的人在这笑里竟掺了丝宠溺,“固然师父说已没甚么可教你的了,我却仍有些不放心,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本身渐渐去参吧”。
女子撑着头笑起来“独善其身?现现在天下大乱,鬼谷虽已避世,可仍有言道:‘鬼谷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师兄与我既是鬼谷中人,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呢?”说完,白子在她指尖打了个转落在棋盘上。
他用的是必定句,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听不出喜怒。
极山岳顶的风云亭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石座上搁着一方棋盘。经纬交叉中,吵嘴二子纵横其间。黑子势如破竹、几无可挡;白子进退有度,攻守有方。一时之间,竟也难分轩轾。
离境一边慢条斯理的将棋子分门别类的收好,一边云淡风轻道:“师父博学如同汪洋,便只是他的七八分又如何”。
被奖饰的狐狸笑得一脸有害,“你连师父都赢了,我若不使点小聪明,如何能够博得了你这个下一任的鬼谷子呢”
话虽如此,但她也晓得师兄学渊天下,棋艺更是一绝,若非师兄成心相让,即便她的小聪明再精、再多,也绝对是赢不了的。“
一炷香以后,她冲男人滑头的一笑:“巧赢师兄半子,承让。”
语气虽平平,语意却傲慢,像是骨子里的傲气,再如何收敛还是会侧露。
固然她话说的轻松,可落子时微微一顿的手,仍然透露了她的心迹。
“六合能包含万象却也能藏污纳垢”,男人的声音清冷如山间长年不化的积雪,“你的心只要至纯至净,才气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可究竟面前任何抵赖都显得惨白有力。不过,
“棋盘虽小却能如六合般包容万物,这便是师兄邀我来风云亭下棋的原因么“女子执白子,盈盈一笑间,周遭至美的风景也全然被她比了下去,再无色彩。
这真是.......一语中的。她嘟着嘴再无反对的声音,落子倒是更加考虑用心了。
他看了她一眼,不温不火道:“你将来的敌手可不会让着你”。
“那余下的呢?”
鬼谷离境看着棋盘上江山已失,万年冰山的神采,终究有了一丝松动。本来本身被这小妮子给摆了一道。
她一脸不信:“这也叫让着我?“
男人目光微闪,看着她固执白子的手,温软如玉,指尖末梢似染了豆蔻般殷红如血。他仿佛又看到了八年前中容皇宫中阿谁一身浴血的小女孩,在一片通红的火光中,目光如那晚的月色般冰冷。幼嫩的双手为了刨开亲人身上的焦土而十甲脱落、血肉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