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话[第1页/共5页]

“对啊，每年观音诞的功德钱都没少给过。城隍庙啦、朝天寺啦、大佛光寺都有记得去拜拜，神佛看我们家这么诚恳，也很多加庇佑的啦……”

可我们还是持续前行，爸爸指着每座空寂的屋子提及它们的典故。妈妈说，哎呀，你又在矫饰了。语气倒是喜滋滋的。

小舅送来的铁观音品格公然好，三斟流霞，留不足香。

我没和爸妈说过。我怕他们担忧，固然妈妈很凶悍，爸爸很软弱，但他们都心疼我入骨。

“这类事，他不常做。他不喜好鬼气，只会请佛。我猜，他有很长一段时候不会再想理睬你了。”

“我把我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摆上佛像，到时看你如何再来。”

“也是，方才就冷飕飕的，我们快走。”

阿祝先生没有来，他忙着接待王家。我晓得有些事不成以多问，看到的也应当假装没看到，谁家没有一本厚厚的汗青呢？

“甚么？！”内心俄然一阵没有由来的剧痛。

“我可不要陪你死！我们找了阿祝先生了，你王家的人也在他那边。你认得他吧？”

“我没事，我们回家喝茶。”

推开门，巷口竹影婆娑，有一“人”手插口袋，沉默地望着我们。

布戏巷在很多年前还是非常热烈的。当时看戏的人多，高甲、梨园、歌仔、布袋，随便搭个戏台，就围满了捧着饭碗边吃边看的街坊邻居。可现在，它早已荒废，繁华不再。当局从八十年代末就一向在搞旧城改革，固然因为传统风俗的原因，没有动过这一带，但并没有作为中间肠段生长。跟着人丁逐步外迁，剩下的也只是见证汗青起起落落的古早老厝。现在的人们，除了乡村，越来越少看戏的了。

爸爸也说：“还是自家的女儿知心，不像别人家的女儿那么记仇。”说完，还偷偷朝妈妈努嘴请愿。

我内心一惊，那“人”一动不动，保持着本来的姿式。

还能解释甚么？他们如何看获得，从那一间间古厝里翻开门走出来的穿戴戏服的“人”？！

“好，泡最好的茶。”

“他”偏着头，听到这句话时，嘴角弯了弯。

“和鬼打交道得太多，轻易折寿。他最是珍惜生命的了，跟鬼娘完整相反的人。”

“好，你妈做。”

“你为甚么要化作鬼？”

他们俩一来一往地说着话，渐渐地，又从我的婚事跳到了我的小时候，然后是他们那一代的事。和童年时出街漫步一样，爸爸站在我的左边，妈妈站在我的右边，一家三口肩并肩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