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船 一[第1页/共3页]

我睡得迷含混糊，恍忽间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听不清，但是我晓得那是喊我。

师公脸上看不出甚么神采，我谨慎地问：“您再喝杯水吧？”

仿佛它是我与宿世一个媒介，是我能寻觅到畴火线索和钥匙。

如果没醒，或许我就能看到那人脸孔――或许还能晓得多。

如果这不是一本**术札记，而是一本记叙表情经历日记，那就好了。

蜡烛燃烧以后有一股灰寂焦味，淡淡，满盈开来。帘子被风吹动，黑影忽闪，有如鬼怪。

这上头东西我已经能倒背如流，可还是想看。

我拿帕子擦桌上溢流茶水，师公排闼出去，夜风一刹时变大了，风声里仿佛有人哭泣抽泣。我从窗子朝外看了一眼，师公身影已经消逝走廊那一端，内里暗沉沉，只能听到下方水响，却甚么也看不见。

师公去了以后就没闻声旁动静。四周静得象是……象是这湖上这船上只剩下了我一小我似，太静了，风声水声仿佛都变得悠远了，我看着桌上蜡烛，烛泪已经淌了一滩。风里湿意很重，我坐了一会儿，又探头朝外看，还是甚么也看不见。

可如果是那样，这册子说不定也就保存不到现了。

“不关我们事，你不要多问。”

不是我本身。

睡陌生人船上，总感觉内心有些不结壮。

这条惊雁楼大船象是一座浮水面上楼阁。舱里亮起星星点点灯光，这光隐湖下水烟里，映水面上，我转过甚，船头挂灯笼被风吹得扭捏不定，灯影幢幢，站灯下黑衣人，脸上忽明忽暗。

我松了口气：“师公你返来了，船上没出甚么事吧？”

大抵还没完整复苏，他目光还是迷迷蒙蒙，看着我时候显得有些怔忡，仿佛没认出我是谁。

“这是哪儿？”

一刹时那种感受说不出来奇特，我明显是站窗子外头看着窗子内里人，但是面前一花，我再昂首看时候，我竟然是坐桌边，手里执笔，看着窗边人影。

是个男人。

有人送了饭食来，是两人份，但是师公没醒。炖得鲜香鱼块儿，另有一小盆馒头。馒头乌黑，我掰开馒头就着鱼块儿吃饱了肚子，就着烛光，把怀里揣着那本册子拿出来翻看。

我循声而去，穿过一条小径，两旁开满鲜花。有小我坐窗子里头，认当真真地桌旁写字。我看不清她身形，只感觉窗里坐那人非常熟谙，忍不住又走近了几步。

窗外俄然传来飒飒声响，我飞地转过甚去，仿佛有一道影子从内里掠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