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痕（上）（1）[第1页/共5页]

玉妍举起的手掌悬在离如懿的面孔只要半寸之地瑟瑟发颤，仿佛找不到下落普通。好久，那白如葱根的手终究重重落在了她本身的脸颊上，清脆的耳光声和着她的悲鸣凄幽无尽。“皇上……皇上……您不能弃绝臣妾，弃绝臣妾母族啊！皇上！皇上！您能够指责臣妾，奖惩臣妾，但求不要迁怒臣妾的母族，臣妾求您了！”

安吉波桑和缓含笑，有拈花看尘的娴雅之态，道：“中秋已过，特来向皇上告别。”

五味杂陈。她没有言声，只是冷静前行，诡计消弭心底澎湃而来的苍茫与欣然若失的惊痛。

如懿感知于他的灵敏，轻声道：“你说得不错，本宫便是如此。本宫获得了一件极要紧的东西，也落空了一件非常要紧的东西。这般得失，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实在是得不偿失。”她浅笑，“不过，也感谢你的嬿婉。不管是出于何种启事，她肯在我危困之时向皇上讨情，也是可贵了。”

“甚么当年？”

如懿懒得与她多费口舌，正淡然相对间，却见安吉波桑大师身着红袍，手持一串橙黄的蜜蜡佛珠，神态平和，缓徐行上养心殿的台阶。

安吉波桑微微一笑：“姜女不尚铅华，似疏梅之映淡月。即便灰尘拂身，亦终归干净之道。”

玉妍的身材栗栗颤抖着：“皇上不会这么待我的，我为皇上生了三位皇子！必然是你调拨的！是你！皇上才会不信我！”她咬着嘴唇，全然不顾乌黑的齿落在暗红而柔嫩的唇上咬出深深的印迹。

金玉妍睁大了眼，像僵死而不能瞑目普通：“你说甚么？”

玉妍忽地站起家，扑上前来欲扇如懿面孔。她张扬的手高低垂起，凌厉的风贴着皮肉刮过的一瞬，如懿不避不闪，淡然道：“你要打尽管打，只是这巴掌一落下来，位分不说，你的三个阿哥必然是不能再接回你身边哺育了。你可想清楚了么？”

如懿发笑：“大师目光腐败，被您看破了。本宫向来不信神佛，只信本身能够做到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明有一道身影一向紧随在身后，如同本身的影子普通，未曾拜别。她转首，瞥见提着羊角风灯跟从在后的凌云彻，淡淡问：“跟着本宫做甚么？”

并不肯坐辇轿，也不肯侍从随行，连三宝和菱枝也被打发开去，茕茕独行，更合适如懿此时的表情。

如懿伸出纤长的两根手指，悄悄一晃：“孝贤皇后也好，慧贤皇贵妃也好，如果真是她们关键本宫，现在人死尘烟散，也该灰尘落定了。可若她们也是为人调拨，那么她们一个个死绝了，阿谁躲在背后的人，也该本身上场了。说到底，皇后之位近在面前，你终究忍不住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