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出（上）[第2页/共4页]

琼奴眼圈发红，略带鼻音道：“奴婢虽不晓得蜜斯吹的是甚么曲子，但是，听得奴婢想家了。”

我吸气凝神，纤指微动，曲音如水，缓缓泻出。明光打在我蒙着脸的面纱上，反射出薄薄的晕，指尖微微颤抖，按捺不住内心的严峻。眼眸对上萧泽近在面前那俊朗华贵的脸庞，我不由敛目。

我凝神看动手中那块玉佩，会是谁呢？明日，明日还会来？

轩内世人皆是惊奇，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忙唤小福子去开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莫非还是明天那轩外的人？

吹的是《诗经》里的《河广》，也不如何的，吹着这曲子，竟想起扬州来了。那边的山川，一到春季连缀细雨，永久的水气氤氲，窗外的那株琼花树。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速狻j嬗鞘苜狻＠托??狻！?p>　　戚戚曲音，袅袅飘散。这曲子，过分伤感，我喉头也不由的微微发涩。正筹办缓一口气，略微停顿之时却听到轩别传来一个浑厚男人的声音：“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在这宫里长夜漫漫，唯有本身心中的家才是饱含暖和。既是你们喜好听，他日我再吹给你们听就是。”我收起短笛，道。

世人也有同感，连声拥戴。

“本日并非我成心不来，只是因为有事担搁了。”萧泽听了我方才的话，仿佛非常高兴，解释道。

他昂首望月，低声道：“很好听，方才我扰了你的曲子，现在可否再为我吹奏一曲。”

我晓得她是驰念安生了。进了宫便经常瞥见她单独一人盘桓望月。也怪我，方才吹奏的曲子腔调柔缓，幽幽情伤，倒惹她悲伤了。

曲子停了，泪却无声落下来。过了好久，直到它滑落到唇边，我才伸手拭了。回顾，一帮宫人正立在石阶上，默不出声，沉浸在这笛音里。过了好一会，世人才缓过神来。

“是。臣妾见这皎皎明月，一时有感。”我说道。

第二日，琼奴、羽香和一帮宫人哀告说想再听听笛子，我见他们高兴，便应下了。琴梅和书竹忙搬了面软凳服侍我在屋廊下坐下。

“这夜深了，大师都早些歇了吧。”我说着，便提步往屋内走。

不知如何的，内心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甚么。彻夜没来吗？

说完，他打了个千，道声辞职，回身走出琼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