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崇文帝驾崩[第2页/共3页]

这是最后一帖药，除了超量的朱砂，另有沈钰临走前给她的粉末，只需一包之数，就能悄无声气地送一人荣登极乐。

只是后者是帮他，前者倒是来要他的命。

他吃力地喘着气，眼皮逐步垂落，笑了笑，“等我身后，你就是太后了，母后大哥势衰，朕早已将她身后的虎伥拔洁净了，她动不了你。”

“明薇，让人送母后归去，她年事大了，燕北兵戈掏空半个国库，办一场丧礼还算承担得起，如果两场同办，怕是对民生有扰。”

他声音越来越缓，要非常细心才气听清。

裴行远脸被扇地方向一边，他已经没力量抵挡，只是勾着唇道：“人死如灯灭，朕向来不在乎这些。”

他扶住她的手，含笑：“稳着点，如果洒了，又要拖几日才气咽气，传闻后日要落雨，我不喜好。”

想起这些画面，谢明薇一时低下了头，没有再开口。

太后气得几乎摔了碗盏，“裴行远，当年你暗害先帝可曾想过本日！”

千秋万岁，长乐未央，背后含义不言而喻。

裴行远用尽满身力量将她拉近，药碗近在面前，谢贵妃心底蓦地刺痛，手腕抖的愈发短长。

她还未至三妃时，裴行远对她固然不错，却还不到圣眷极浓，偶尔来后宫略坐，传出去也是陛下与贵妃相敬如宾，乃至不吝让人传出幼年旧事，成心偶然减轻她的身份，让嫔妃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积存多年的话吐出，老太太身形微颤，已经忍到极限。

“可我不感觉，锋芒过盛，杀机四伏，我不但愿你和序儿活在伤害当中……”

“我出世时在潮湿的雨季，死时选在光辉的夏季，这安排甚佳。”

往昔的细枝末节一点点在脑海清楚。

裴行远没有涓滴挣扎，也没有任何求买卖志的将手垂放在身侧，抬眼道：“那就辛苦贵妃喂朕。”

建章宫明黄色的金幔跟着梁顶落下，淡淡的光打在他侧脸，裴行远说：“但朕不悔怨。”

很快，床上的人没了声音，手上倏然一松，他放开的那一瞬，谢贵妃泪流满面。

半个时候后，待到心境平复，才缓缓起家朝门外走去。

谢贵妃纤细的指节被人握住，力道越来越紧，“……来世不必见了，这辈子终是我对不住你。”

半晌，在满宫哀哭下，崇文帝驾崩。

床上的男人轻笑一声，“想过。”

谢贵妃抬眼看他，四目相视，裴行远抬起手，指腹掠过她的侧脸，带着难掩的不舍，“你入宫那日，是我这辈子可贵高兴的日子，我便在心底想，定要给你最好的，才配得上微时相遇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