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弄哀筝断肠声里忆平生[第2页/共9页]

一样是仇敌，面对晋王他始终没法像对顾明璋那般痛下狠手。或许是长达半年的朝夕相处使贰内心滋长出了连本身都始料不及的深厚感情，任凭他再倔强也好，再果断也好，毕竟还是血肉之躯，一言一行可都是走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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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刀光剑影，战马嘶鸣，那场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役仿佛就产生在面前。沈思终究明白了，这都是卫悠的苦心安排！卫悠晓得本身遭遇剧变多有顾虑，恐怕本身不肯出面与之相见，故而大费周章把满腹真情透过揽月仙之口唱出来，专门唱给本身听，他是想奉告本身，不管何时何地何种状况，两人之间产生过的点点滴滴，他仍然都铭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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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仙还在唱着：“十八未回还，茫茫两地空牵念，灯下睹物思旧人，展转天明不成眠。不成眠，梦里几度过榆关，来去雁书阵阵迟，惊闻哀鸿声声断。蓦地存亡判，尸横遍野血光溅，白骨森森寒光凛，长歌当泣弥天怨。弥天怨，忠烈满门赴鬼域，千古艰巨独一死，忍辱惩奸难复难……”

揽月仙，揽月仙……揽月山上红崖顶，红崖顶上有神仙……沈思心内一动，直觉此事必内有乾坤。幸亏这笑迎楼并非甚么初级馆所，既翻开门做买卖，管他三教九流无不笑容相迎。隔天沈思也早早畴昔寻了个角落位置，点上壶最便宜的烧酒渐渐喝着，倒想看看揽月仙背后藏着甚么花样。

在间隔药王庙不远的山坳，被密林掩蔽的暗影里，老三卫谦正跨坐顿时，冷冷谛视着面前产生的统统，神采阴沉。

歌姬、舞姬虽说卖艺不卖身，也是靠来宾打赏混饭吃的，每个女人都有些熟客为其充场面。别人出来满座喝采声、起哄声接连不竭，乃至不乏一掷令媛的豪奢之士，独独轮到揽月仙，场面刹时冷僻了很多。

四月二十八药王诞，对周人来讲算是大节日。这一天城中要停止热烈不凡的庙会游行，善男信女们则筹款塑了药王爷爷的金身，敲锣打鼓送往城郊北山的药王庙供奉，再对着它烧香祭奠，顶礼膜拜，以祈求药王爷爷济世救人，造福万民阔别病痛之苦。

几日跟下来，固然没能与卫悠搭上线，沈思却获得了个不测收成。他偶尔闻声笑迎楼的伴计暗里议论，说平常来店里喝酒听曲的一名高朋不是别人，恰是当今圣上的表兄襄樊郡王。这位堂堂郡王千岁既不流连床笫之欢，也不迷恋美艳贵体，单单迷上了楼中一名名不见经传、花名“揽月仙”的歌女。据传揽月仙乃是北方人士，为避战乱才随父亲来到都城闯荡，哪想半途父切身染沉痾不幸离世，她又举目无亲，只好委身于北里瓦肆当中献唱为生。这位揽月仙女人操着一口北地胡音，都城人士底子不懂她唱些甚么，再加上所吹打器俱是铁板铜琶，故而听者寥寥。偏襄樊郡王是个怪人，口味奇特，就爱这浑厚、豪宕之调，每日皆雷打不动来为揽月仙恭维。他听够了曲，饮够了酒，如有兴趣或许会邀揽月仙同席对坐半晌，除此以外，便再无任何非分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