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可活披荆沥血斩阎罗[第1页/共9页]

六七尺长的幔帐密密麻麻写满血字，顾明璋已是浑身湿透，如同才从水中捞出普通。趁沈思收起布片那一分神的工夫，他拼尽满身力量，不顾伤痛徒手推开颈间剑刃，朝着屏风一侧的花架扑去。木架被他的身材撞倒，上头庞大的汝窑瓶回声落地，“咣当”炸成无数碎片。顾明璋伴着花瓶一起摔在地上，又从速手脚并用朝外爬去，边爬边声嘶力竭地大呼：“来人，咳咳，有刺……”

沈思一把挡开晋王探向他衣衿的手，嘴唇不竭颤抖着，半天没能迸出一个字。他本就不是个伶牙俐齿之人，加上此时思路烦乱，脑筋里热烘烘直发晕，竟至想不出该从那里提及了。

“客”字还没出口，一道寒光凛然闪过，他那颗标致脑袋“嗖”地离开身材飞上了半空，只留下光秃秃的肩膀晃了两晃，碗口大的浮泛里头血如泉涌放射而出，顷刻间染红了四周墙壁。

顾明璋张了张嘴巴，至此方才认出来人是沈思，顿时惊骇地瞪大双眼，连连点头。

沈思瘦了，也黑了，他裹在一件广大的大氅里，头上罩着风帽，脸颊处印着条将将结痂的暗红色伤痕，神采冷酷而疏离。

晋王楞了一下，伸手探向颈间，虽是摸到一手鲜血，他也只随便看了眼便胡乱丢在一旁：“这点皮肉伤算不得甚么，我要先确认你是否无碍。”

在更多人赶到之前，沈思三两步窜上墙头，遵循事前设定好的线路几个纵身，消逝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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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动静使晋王一颗心方才落地，却又很快吊了起来。

顷刻间沈思神采惨白一片，非常衰颓，几近就要颠仆，晋王见状从速上前将人扶住：“念卿，是我对你不住。行事之初，我万没推测会演变至此。关于霍端之事我一经得知便教人展转流露给了卫悠，我觉得你二人干系匪浅，他定会通风报信，到处保护沈老将军。这一次天子俄然脱手，连我也蒙在鼓里，等收到风声派了文辅前去送信，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那雌雄莫辨、极尽含混的声响在静夜当中格外刺耳，听得人牙根酸涩发胀。沈思讨厌地皱起眉头，谨慎伏在屋顶，身材贴紧瓦片，极力将本身埋没在暗影里。如他所料，半晌以后两队巡查的卫兵挑着灯笼从屋后巷子上交叉而行，相互互通了口令，又沿着既定线路各自拐往了别的方向。

想到此处沈思满心悲忿，声音沙哑难当：“冯卓生……是你的人？”

果不其然，那喧闹声没几下就停了，晋王还道是人已给拿下了，哪成想外头很快又传来了半是欢乐、半是欣喜的惊呼：“沈公子！是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