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页/共4页]

贾母面上才松了一口气，看贾珠送太医出去，便叫丫头们出去放下帘帐，捂着胸口翻来覆去。本日产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过分高耸和可怖，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才不足暇来考虑一二。

王夫人自是去议事厅，叫来众位管家娘子，停歇府内发急。贾敏这才放心，打发贾琏去二门上迎一迎太医。她这才有了余暇，问一问贾珠府上诸事。贾珠也是一头雾水，他今儿去国子监了，还是府里的下人孔殷火燎地去请他返来。倒是元春在家，听到一两句，便如此这般奉告贾敏。

贾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见贾珠、元春两人吓得面无人色，还是模糊约约地将本身的猜想说了一点。公然二人脸上升腾出一点忧色，减了八分忧愁。贾珠心中升腾起一股豪情，恨不能一下中了进士，为国效力、调和鼎鼐，好进爵加官、光宗耀祖。元春只恨本身生做女儿身，不能走出去做一番大奇迹，困守内宅，便是为父兄祖业担忧，也无计可施。这二人的想头还是太天真了些。

贾赦只体贴一样，“那爵位……”贾母摇点头，神采寂然，低声道：“天然是不成了。”贾赦又要嚎啕大哭，贾母赶紧喝住了：“你再想想，你还作了别的甚么荒唐事没有？如果有，趁早说出来，写赔罪折子时一并添上。”贾赦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别的罪恶，颓唐道：“儿子一贯循分守己，想来没有其他的错处。”

贾母见贾赦吐血那可怖的模样，已是受了惊吓，大哥之人，经受不住，早早就进卧房安息，王夫人事不关己，倒也稳得住，在里间奉侍贾母吃药喝水。贾敏本就身子弱，勉强支撑着过来，见府内哄成一团，又无人出来理事，实在是又羞又恨，忙喝住屋内哭泣的夫人丫头：“快都收了声。听起来像是甚么模样？”

元春就如同得了主心骨，丢下邢夫人，三步两步冲上来扶住贾敏，打动道：“姑妈来了。”眼内忍住好久的泪扑簌簌流了下来，贾敏被她哭得一阵心伤，忙劝住：“府里如何乱成如许？老太太呢？二太太呢？”元春低声抽泣：“老太太身子不利落，躺在床上起不来。我妈在里头奉侍。我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贾敏肉痛如绞，唯有点头，走到榻前看了贾赦一眼，面色惨白，眼中不由坠下珠泪。

如何就俄然降了爵？贾母对此事耿耿于怀，现在在无人处，更是没法压住内心的怨怼。怨贾赦的无能，也怨天家的无情。但是儿子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已经是要当爷爷的人，人前总要给他留脸面。天家又至高无上，故而贾母心中的一段怨气竟无人可说，只好闷在心中，几次考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