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柳滢痴心空错许[第2页/共4页]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刘大人一朝急病放手去了，只留下孤儿寡母，而四周群狼环顾，乘秘密将他们咬下一口肉来。柳滢强忍哀痛，忍着耻辱，给贾敏捎信乞助。贾敏倒也仗义，派了几个老立室人帮着她与族人周旋，筹措摒挡柳父丧事，帮她支撑门庭，免除孀弱遭人凌辱糟蹋之苦。又帮助柳滢幼弟读书，为他延师开蒙。及至刘煦获得秀才功名后，又送他去京中顶驰名的金台书院求学学习。刘母常常念起贾敏大恩，无不涕泪交集，只训戒她姐弟二人千急别忘了报恩，莫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贾敏拭尽了泪，命刚才被她遣出的史婆子出去，叮咛道：“妈妈，且去帮我收殓了柳滢尸身，我要好好安葬她。”史婆子惊道：“太太，千万不成。老爷刚才才叮咛下来要将柳氏曝尸荒漠，太太叫人去收殓柳氏，岂不是惹老爷猜忌。”“妈妈，柳氏是为我而死，我岂能叫她死无安葬之地？妈妈只为我设法，我还要在这屋里立个柳氏的灵位，日日为其上香诵经，超度她出那无边苦海，只求她来世欢乐无忧。”贾敏哽咽道。

刘煦得知柳滢自甘轻贱，要与报酬妾，与她大吵了一场，宣称她玷辱刘家家声，给祖宗脸上蒙羞，的确不知廉耻。柳滢安静地说道：“我确切无颜再姓刘，你尽管开了祠堂，将我从族谱上除名。”“大姐姐，你莫不是疯魔了？你这是要叛出宗族吗？那你今后还仔吗能活着上安身？”刘煦气愤道。

“敬庄卿卿如晤：不料病笃之际，竟能唤汝一声卿卿，亦可含笑地府。只命绝之时，痛悔当初，未曾叫你晓得吾之至爱你耶？现在为你抛去粗躯一副，虽不能替你稍解心头大患，倒也值得汝为我抛洒三两滴珠泪。如此，便稍得安抚。

其情义深厚，难以言述。敬庄大恩沦肌浃髓，正不知如何酬谢。吾观余于归后，常愁眉紧蹙、闷闷不乐，情知你有很多难言痛苦。不由暗誓：若转世我为男儿，必让你日日喜乐。来世之事，人岂能知之？当代你为子嗣烦忧，待玉哥儿为亲信大患，既然他叫你如此苦闷，吾无妨为汝除之。又吾贱命一条，亦为汝所救。今为汝捐躯，亦死得其所。

赴死当头，还是难忘昔日闺中旖旎日月。你我尚是垂髫年纪，整日不过观花斗草，品茶吟诗，游园玩耍，月下赏灯，扑蝶葬花，每日无不欢乐。更不知天意弄人，运气无情。先父亡后，只余我孀妇孤儿，任族人凌辱糟蹋，毫无自保之力。若非汝遣仆向来问，震慑住这些宵小豺狼，吾之坟头青草已有丈高。汝又赠笔翰之资，为弱弟延师讲授，助吾家骐骥之奋翼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