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欺山莫欺水（下）[第3页/共4页]

海底水族的这类行动在蛋民口中，向来唤做“夺丹”，此人鱼虽能踏波逐浪，可它在海底游得虽快，却没有食人蚌两壳闭合得快，被老蚌裹住丢了性命，人鱼的尸骨为何隔了这么多年，不但没有化去，却质化如玉了？因为这罕见珍奇的“南珠”，在自古以来，就被称为“驻颜珠”，死者含之，尸身能够不朽不化，日久郁为枯腊，古时繁华之人身后下葬，尸身在棺中都有口含，含凉玉为中品，“压口钱”次之，压口钱就是在死人嘴里含枚铜钱，口中含“驻颜珠”，始为最上之选，是古墓中诸般“明器”之首。

然后代人办理采蛋的收成，共在海底采得月光亮珠三十有二，并一具人鱼颔珠的贵体，一口石镜古棺，在底舱里稍作揭示，便映得合座生辉，精光光辉，令人好像至身水晶龙宫，但大伙不敢细心赏玩，从速都藏纳起来，一是怕分开海底环境使这些珍宝失了精气，二是舱内宝气冲天，无一不是海之精魄，我们担忧会惹得海底鲸鲵鱼龙舍命来夺，欺山莫欺水，海里的东西尽量别去招惹。

此时天尽傍晚，明叔去驾驶舱监控海面动静，其他的人在舱内用饭，船老迈阮黑和他的两个门徒都累得脱了力，但阮暗中示他们职业蛋民身子骨都是属鱼性的，在水下久了也能吃得住，歇得一歇等吃过晚餐，趁着浪涌不大，还能够再下去采蛋，这两趟只不过拔尽了最大铁树四周的大螺，海底丛林里象这类老树另有很多，机不成失，失不再来，现在这世上的南珠资本早在清朝便已尽干枯，这最后的海底宝藏既然让我们赶上了，就不能不捞个痛快。

只见微微颤抖的蚌肉中有一尾孩童般大小的怪鱼，那鱼人首鳞身，实在说是“人首”只是酷似罢了，还和真正的人有很大辨别，有些象是个没长开的怪胎，人手般的两鳍和背脊青盈如玉，光润流彩，与满身灿若黄金的鱼鳞辉映生光，眩目古怪，我发明那鱼身已经质化多年了，之以是尚可发光，是因为那近似女子人头的鱼首口中象外伸开，嘴里暴露半颗颔着的明珠，珠气纵横，映得金鳞玉翅月华四溢，令人不成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