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面具[第1页/共5页]

惊鸿刀法十六式，他练过成千上万遍，直到现在方才了然。

暗淡山洞，猖獗人牲，困兽犹斗……哪怕他刚才没有跟玄素出来，这些画面也瞬时闪现在脑海中，历历在目，分毫必现。

楚惜微的手指在这个刻字上逡巡，他立即转头，只见叶浮生还被玄素扶着站在树上，隔了较远又周遭昏黑，他看不清那人脸上是何神情，也听不到对方是否轻声说了句甚么。

丹田里俄然传来狠恶刺痛，胸腔中内息一炸，叶浮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别人在枝桠上，这么一退恐怕要摔个四脚朝天。

“幽梦”是悬在他们两人头顶的刀，目睹刀刃缓缓下落，他却还没能把人从刀口下移开，常常想起便如鲠在喉。

但是夜色黑沉，用心报告的玄素并没有重视到，叶浮生的神采渐突变白了。

手指隔着衣衫摸了摸那支青瓷簪，那么脆弱得一摔就粉碎的东西，却成了他现在的安慰。

叶浮生倒也没想甩脱他，一边重视着四周环境，一边在内心头把想说的话回旋了一遍，何如千言万语胶葛成一团乱麻，在这电光火石间是如何也理不清。

楚惜微目光沉下，手指收紧，横刀于前。

他们不敢在这四周逗留，一口气使出轻功奔到了树林里，有了夜色和树木暗影做讳饰，才缓缓松了口气。

叶浮生惦记取玄素，便绕路筹办往密室一行，楚惜微臭着一张脸，倒也没说甚么，只化身成一道暗影紧随厥后，活像条甩不脱的尾巴。

玄素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贫道略通歧黄之术，不如……”

实际上叶浮生甚么都没说，也说不出来。

他这句话固然是对玄素所说，叶浮生却能从这只手的微颤上感遭到他激烈的不安。

千言万语，已尽在不言当中。

曾是惊鸿照影来（注），除却那转眼即逝的身法刀锋，另有旋即无踪的战机和缝隙。

“你带他回无相寺先作憩息，其他交我。”楚惜微终究松开手，把人交给玄素，心下一横，不等玄素开口挽留，便身如离弦之箭从树桠上掠起，持续几个起落，眼看就要消逝在他们面前。

“你在想甚么？”楚惜微的声音在他耳畔传来，有些不悦，“现在如果对敌，充足你死上千百回了。”

楚惜微能放弃存亡，却还不会玩弄民气，诚于武而输于计。

此时晨光微露，恰是日夜瓜代之时。楚惜微看向他的脸，来人覆着一张叫他熟谙的云纹白银面具，在暗澹天光下几如冰脸罗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面貌，只一双眼从浮泛暴露，冷酷如冰，煞气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