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暗潮[第1页/共4页]
本来坐在他劈面的楚惜微,在这眨眼间越太小桌到了他身后,不但虚晃一招诱他错手,还将一枚碎瓷片抵在了他喉间命脉上。
锋利的瓷片破口已经刺破皮肤,一滴猩红已经班驳其上,楚惜微的手再近方寸,楚子玉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月前在野渡那番兔起鹘落的比武,楚子玉固然占了上风,实际上也是楚惜微先因他的话乱了方寸,猝不及防受了一指蓄势已久的“惊雷”,但是那一下固然将楚惜微逼退,却没能真正伤到他。
“我已经杀过很多种人,倒是没宰过天子……”楚惜微嘴角渐渐抿了归去,声音转为森寒,“子玉兄,你说我敢吗?”
但是人间很多事情,本就难以言说,也无对错清楚。事到现在,多少恩仇已成昨日泡影,那些个赤子订交的热忱也好,态度相对的反目也罢,对于他们两人来讲,都不过空谈了。
“觉得我看到你这张脸,会很舒畅吗?”楚惜微放下酒杯,话说得不包涵面,面上也没好神采。
特别是楚惜微本身重新到尾,并没有甚么对不起他的处所。
跟当年阿谁只晓得哭嚎炸毛的孩子,确切大不一样了。
十年来第二次见面,比起上回在野渡心烦意乱下的仓促一见,这遭灯火透明之下,他才算是好好打量这个已经今非昔比的人。
楚惜微终究拿正眼看他了。
回身落座,呼吸平复如常,楚惜微饮下一杯酒,道:“见你跟端王共处一室,看来叔侄也好、君臣也罢,摆布已经达成共鸣,我倒是白跑一趟了。”
不知者不罪,更何况他当年还那么小。
楚子玉喝尽杯中酒,楚惜微也放开了手里碎瓷片。
“礼王狼子野心,勾搭外族和江湖权势,暗中为他的图谋打扫停滞,而他又太会藏锋敛羽,若这一次没有阮相之谋,或许我到死都不晓得是谁在背后捅了我一刀。”楚子玉的手指落在信上,眼中闪现厉色,“我死不敷惜,但大楚江山不能落在一个能为私利出售家国的小人手里。”
描金玉冠将满头长发规端方矩地竖起,但是以楚惜微的眼力,还是看到了几丝不易发觉的霜白。
无牵无挂的人能够不管不顾、无懈可击,而有了任务的楚惜微就必须三思而后行,不管多么恨意丛生,都不会真正对他动杀了。
那一晚在野渡来去仓促,楚子玉又是送刀而去,内心纠结万端,对楚惜微也是庞大难言,倒没当真打量一下他到底变成怎番模样了。
楚子玉所介怀的是楚惜微的父母和当年宫变时那破袖一刀,但是他过后想了好久,也实在想不出楚惜微到底那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