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射鹿[第2页/共4页]

杨寄被夜风一吹，肚子里的酒顿时化作身上的盗汗，胀胀的脑筋也复苏了些，他扒着门缝，赔着笑容要求道：“外头怪冷的，先让我出去讲嘛！”

北府军是贼囚，西府军是恶棍。听闻动静的几个郡牧都打了退堂鼓――如许的一群刺儿头推到本技艺上，不定闹出甚么花腔来。前头长水军的都督吴云峰就是表率――不过是管束得严了点，杀了几个犯军纪的，就被造反的北府兵士给杀了！

不过不消了。这时，门“砰”地翻开了。沈沅披着棉袄，横眉瞋目，对杨寄低吼：“出去！”杨寄垂眉耷眼的，弓着腰亦步亦趋跟着，阁房暖和，热气痒痒地挑逗鼻子，只感觉好大的一道鼻涕，不听使唤地要往下贱，他冒死地吸溜，可还是节制不住。

皇甫衮穿戴窄身的胡服，面料纹样都极其简朴，不似一个天子的装束。他却对皇甫道知的傲慢不觉得意，恭敬地说：“阿叔，现在国度多事之秋，我作为国君，该当为民之榜样呢。阿叔当年入建邺时，那气势风采是万人称道的。我固然忝列天子之位，实在要向阿叔学习的处所还很多呢。”

十四岁的小天子皇甫衮，不过是个傀儡，皇甫道知暗里里都懒得对付，行了平常礼，笑笑道：“陛下在练武么？好兴趣！”

经历了烽火的历阳，到处“叮叮铛铛”在修城墙，城门更是钉得七零八落，名曰正在重新加固、刷漆。广陵参军脖子都仰酸了，才获得那些懒洋洋的西府守军的一两句话：“开城门？笑话！开完了，你再给我钉归去？”那守军指了指城门，翻了一个明白眼。

这话里有点抢白的意义，但皇甫衮态度仍然很恭谨和睦，笑笑道：“我朝世族，姓王、姓吴、姓曹、姓朱……但真正称得上说出话来朝廷也不得不考量三分的，还是谯国桓、颍川庾和太原王三家。现在谯国桓几近族灭，剩下五服以外的不成气候；太原王式微已久，只能靠文才和血缘称名，甚或只能靠尚公主来保持其势。大王觉得，另有一支，今后如何？”

“阿嚏――”杨寄大大地打了个喷嚏，一身盗汗更是凉冰冰的，往肌肉里钻，他搓动手，鼻子都有些塞住了。赌棍的心态都是不撞南墙不转头，他擤掉鼻涕，在裤子上擦擦手，绕到一旁的窗户边，悄悄用指甲一拨，把窗户扒开了一条缝，固然窄了些，或许还能够挤出来。

这个恶棍儿郎！沈沅又是无法，又是有些消气了，只好任他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