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爱别离[第3页/共4页]

凌晨，小宫女惊奇地看到皇后的眼圈又是郁青的，偷偷在被头一摸，公然是潮湿的。她们也不敢多话，恍若不见普通服侍着梳洗。庾献嘉胡乱吃了点豆粥，推开碗筷问道：“中常侍鲍叔莲，本日可当值？”

当庾献嘉重新放开手、抬起脸时，脸上是敞亮的浅笑。眼眶边仍然闪着泪水，目光反倒清澈了。她打量着这间宫殿的四周，豪华而陈腐，一套郡主所用的精美袿衣叠放在一旁的条盘里，仿佛向来没有动过。她起家道：“沈娘子稍安勿躁，我先分开了。”

沈沅摇点头：“我去了北燕，对杨寄，以及我的孩子来讲，我和死了也没啥不同。但是我如果做了甚么劳什子的皇后，杨寄会蒙羞，我的孩子们也会蒙羞。我才不在乎人们说的甚么，也不希冀甚么承诺。我既然已经不能为杨寄和我的孩子们再做点甚么，那么，别叫他们后半辈子尴尬，我也就放心了。”

鲍叔莲到显阳殿时，庾献嘉正抬手喂着架子上的鹦鹉，带着冷冷的含笑，逗弄鹦鹉说话。她眼角余光瞥到鲍叔莲那张仿佛永久没变过的奉承胖脸，他正迫不及待凑过来告发：“皇后万安！奴本日听邵贵妃那边的小黄门说，邵贵妃昨早晨又在和陛下提立储的事，撒着娇儿，几近要揪陛下的耳朵了！啧啧……”随即一双慧黠的眼睛瞟上来，存眷着这位后宫之主的反应。

她倏忽间又回到了太傅府本身所居的闺阁里，对着镜台，谨慎翼翼地刻画远山之眉，蔷薇之颊，乌云般的发髻里，一点一点插上珍珠的发饰，漫衍多少都要再三设想。镜中人春水似的眼眸，桃花似的笑涡，精美得像画中人。

沈沅并不晓得庾献嘉这些隐在体贴之下的刻薄，也恰是这位皇后要打量她在忧愤之下的形貌神态。她苦笑一声，安然道：“别说妾没筹算倚赖着杨将军，就是妾的孩子们，妾也但愿他们别倚赖父亲——身份难堪，何必惹厌？他们晓得父亲内心有他们，本身不是孤儿，妾也就不担忧了。”

庾献嘉笑道：“男人么，有几个靠得住，确切还是得靠本身。不过沈娘子今后前程不成限量，人家求娶时已经说了然，求的是皇后。你我很快就是平起平坐的身份。沈娘子再自谦为‘妾’，我都要愧死了。”

庾献嘉笑道：“她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陛下现在就只她生了一个儿子，立储天然立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