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修罗局[第2页/共4页]

马队速率极快，仿佛只过了一小会儿，已经近在天涯。俄然，前锋的马匹嘶鸣着蹶倒了几匹，马队们勒住马慢了下来，几名前哨上马在土里捋了几把，拉出了一串铁蒺藜。还未反应过来，守在壁垒前十余丈的木栅栏处的箭镞也铺天盖地地飞出去，势头之猛，硬生生把那支步队压得退了归去。

他们干脆熄了松明火把和羊角军灯，接着天上的星光和地上反射的雪光，蚂蚁递食普通在壁垒边递送水桶。一根根手指俱是冻得通红，而身上汗流浃背，累得要命却不敢稍作喘气。

规复了元气，他起家颤栗颤栗腿脚，站在雉堞边张了张四野，说：“派些人，和我下去巡查一下；派些人，到姑臧四周的几座城报信；另有，飞骑回建邺，把胡骑偷袭的事情汇报给陛下。”

入夜透时，悠远的铁骑已经近至里许。能清楚地瞥见，他们手里的松明火把在早晨的北风中忽明忽暗，连生长长地一线，如同一条火线横亘在乌青的六合交代处。再近些，便可瞥见他们的人和战马都用着铁甲，倒映着火光。

看打扮，这是一支北燕的胡骑，铁盔边沿垫着丰富的羊外相，半张脸都被遮在高高的皮领子里。铁甲上积着雪花，在松明火把的映照下闪着橙红色的光。他们先放了一阵箭，箭镞打在冰层上收回打滑的“噗噗”声，接着又靠近了用擂车，但之于厚厚的冰面，坚毅得铁一样，无疑也是蚍蜉撼树。

这一夜很难入眠，杨寄靠着露天的火盆，坐了一夜，随时警戒北燕马队的反攻。幸亏一向到天亮，也都还相安无事。

两边对峙了一会儿，马队那边先耐不住了，又建议了第二轮守势，此次谨慎翼翼先派出一支步兵，野生打扫了地上刺脚绊马的铁蒺藜。冲破了铁蒺藜阵，再是重骑，一举突破木栅栏，来到壁垒之下。

身边人也说：“夫人那边方才传话过来，她和家里的仆妇们，大夙起来烧了羊肉羹和麦屑粥，多多地放了葱姜，给大师暖身子。”

杨寄没听完就明白了。时候紧急，连‘谢’字都来不及说，连连叮咛人去深井里打水。井水不冻，但是打上来不过片时，上头就是一层薄冰。均匀地浇在土墙上，少顷就凝了一层冰壳儿。

“再找找，另有没有活的！”大师来了劲儿，四下翻起死尸来。那些作为“生口”差遣的仆从，竟然有多数是各个年事的女子，有的约莫是赤着足在雪地里走了好久，脚指都冻掉了；有的约莫被赶着找绊马的铁蒺藜，脚底和身上都是被铁刺划出的深可见骨的血口儿，血液被解冻在皮肉里；有的即便没有碰到铁蒺藜，身上也尽是斑班驳驳的血迹，扯开衣服能够看到身上鞭痕、刀痕、指爪痕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