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章[第1页/共5页]
桑梓抬起已然酸涩的双眼,榻上的人已经背过身去,似要歇息,她便合上了书,开了车窗,撩起珠帘,朝马车外了望去。
晏栖桐心道没走之前你不问,想必是怕我另有所顾忌,现在要走了才提,莫不是还想摸索对我另有甚么影响,她摇了点头道:“有甚么问的,畴昔的事。”
有些是不能说,有些是不想说,有些,也不美意义说。比方那盏红色的花灯,她捧在手里心心念念的时候,桑梓便在一旁对齐中尉道每年七夕,宏京护城河也有人去放花灯,天上喜鹊成行,水里花灯也铺成了一条银河,不知那夜会有多少痴男怨女结双成对,是为一景。而齐中尉则抱怨本年七夕他恰在守城门,护城河原是不准放花灯的,却架不住这商定成俗的规定,那晚城门大开到半夜,老是有些乱的,不知给他们添了多少费事。
想到立冬,桑梓拢了拢衣衿,将窗门合上。她已经提早穿上了轻裘,但秋风裹着寒意,还是从四下里都窜了出去,这个立冬,恐怕不会那么好过了。
晏栖桐的心机全不在赏花上。她本来就不喜好伺弄花草,也只是跟着世人逛逛停停。菊也不是桑梓的心头物,见她心机涣散,便拉了拉她的手,两人逆着人群往花馆外走去。齐中尉更是没有这等雅兴,早已在馆外边等着,见她们这么快就出来了,另有些不测:“怎的,花开得不好么?”
晏栖桐问桑梓,你跟她说我是很首要的人?
彼时正行在路上,在上一个城里,桑梓偶得一本条记,上面奇山怪水,描述得惹人入胜,她正看得入迷,不知晏栖桐这天外飞来的一问是甚么,便微微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归去时乘着冷风,街上的灯火反而透明起来,越夜越美,赏花的放河灯的各种玩耍的男女长幼也逐步聚在街上走回各自的家去,这喧哗的半晌晏栖桐恍忽之间回到了钢筋铁骨的不夜城,半夜的马路上,也会有类似的热烈。而牵动手的这个女人总攥紧了她,让她难有离魂之感去寻嗅往昔,她便抽出了手,一小我晃闲逛悠向前走去……
现在驾车的是陈大,齐中尉骑着马护在另一侧。她们这一起公然就如湘琪所言那样,非大道不走、非城池不入,走到现在,甚为无事。陈大明显是晏丞相特地留下的,他对此去的线路都是心中稀有,这一点齐中尉都不得不平了他。在他的安排下一行四人穿城绕岭,每一日都不显仓猝又东行不止。算算时候,如此这般,重阳寒露,乃至霜降,目睹着已经进入了十月,邻近立冬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