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人归(3)[第1页/共4页]

“算了吧。是你骗我上了贼船，凭甚么要我和你一起死？你底子不晓得我是如何熬过来的。从我晓得他有病，到我把他生下来，那几个月里，你不晓得我是如何熬的，你不晓得生不如死是甚么滋味，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你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我！”

微波炉“叮咚”一响，我重重地、负气般地把它翻开，就在这个时候他说：“把稳，阿谁杯子很烫。”

“你如何晓得的？”我一怔。

“我走了。”他渐渐地说，语气里没有了方才的剑拔弩张，“我后天的飞机去海南。但是，我会常来龙城。有些事情我向来都没跟你说过，东霓。我刚去美国的时候，没有全奖学金，我就在阿谁亲戚的中餐馆里打工。就是阿谁把遗产留给我的亲戚，我妈妈的娘舅。我很少跟人提起那几年的事情。我不怕辛苦，四点钟起来去船埠搬海鲜，半夜里包第二天的春卷直到凌晨两点，都没甚么可说的。只不过阿谁亲戚是个脾气很怪的老头子，品德也分裂得很。不提也罢，我这辈子没见过比他更会热诚人的家伙。三四年今后，他得了癌症，他奉告我，他把我的名字写进了遗言内里，分给我对他而言很小的一份。我当时愣了。然后他笑着跟我说：‘你也不轻易，千辛万苦不就是等着明天吗？你行，能读书也能受胯下辱，你这个年青人会有出息。’”他侧过脸去，看着窗外已经很深的夜，“阿谁时候我真想把手里那一大袋子冻虾砸到他头上去，跟他说：‘老子不奇怪。’但是我毕竟没那么做，因为我需求钱。以是东霓，不是只要你才受过煎熬。你现在想来跟我拿走这笔钱的四分之三，你做梦。”

现在他带着和当月朔模一样的神采，坐在我的客堂里，坐在这个我通过和他和谈仳离换来的客堂里。想想看，真的是人生如梦。

他有点儿惊奇地浅笑，“这么体贴我，真打动。”

他一口气喝干了那杯牛奶，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我还觉得，东霓，我还觉得，产生了这么多事情今后，你能和我同舟共济。”

他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那么老练呢？你赶不走我。”

“我对你已经够好了。”我恶狠狠地打断他，“我只不过还要你手里那一半的一半，你有事情，有薪水，有保险，郑胜利跟着你有儿童福利――但是我呢，我甚么都没有，我嫁给你两年，只换来一个残疾的孩子，到了这类时候，你来假惺惺地跟我说给我一半，到底是谁在算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