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危墙,阿婉[第1页/共3页]
事到现在,他若想要抨击她,实在是易如反掌,何必发肝火发到一个寒微的奴婢身上呢?
沈戮淡然一句:“我不吃这套苦肉计的。”他一抬下巴,对阿婉令道:“你将地上的腊八米一粒一粒地捡起来,少一粒,杖十。”
阿婉认命道:“夫人不要为奴婢再多费口舌了,东宫抓住了把柄,是不会等闲宽恕南殿之人的,出宫便出宫罢,只要不扳连夫人,让奴婢如何都行。”
阿婉心一颤,只得赶快照办。
“殿下,臣妇绝非是要为本身宫里的人讨情。”容妤低头点头,已是极尽低眉扎眼,“可念及她是初犯,又……又是为了臣妇的南殿,恳请殿下能够……”
崔内侍则兴冲冲地回禀沈戮:“殿下料事如神,这轻贱的奴婢公然盗窃了上林坊的腊八米!”
沈戮又对崔内侍道:“这奴婢捡好米后,你便与姑姑一同对比红篓里的数量去数,就算是要杖二百,也不能含混。”
“夫人不成!”阿婉涕泪而下,“是奴婢有罪,奴婢不能扳连了夫人!”
容妤抬起脸哀告:“殿下,臣妇情愿替阿婉受罚,奴婢做错是主子教诲无妨,殿下惩罚臣妇便是!”
容妤强忍泪水,一边为她换衣,一边用纱布替她擦拭身上的血迹,安慰着:“你彻夜好好歇息一番,伤得这么重,再不能忧思,待到明日东宫的人一来……我定要为你去讨情。”
沈戮再道:“杖刑以后,便准她归去她主子那边道别,明日一早发配出宫,贬去烟柳巷吧。”
容妤惊觉他神采有变,立即挡在阿婉面前,竟也要跪下。
“从轻发落?”
“可……他贬的去处是烟柳巷,你但是容家的陪嫁丫环,决不能受此糟蹋!”
崔内侍领命道:“老奴服从。”
却被沈戮一把拖住了她手腕,又见周遭有旁人在,便冷冷地将容妤推开,只问道:“皇嫂,你不要怪我小题大做,的确只是一把你们瞧不上的米,可本日是小,明日是大,君子不立围墙之下——这话但是皇嫂教我的,我也不能让东宫在今后防起家贼。以皇嫂所见,这事该如何措置才算警省?”
沈戮低低长叹,他看向周遭,上林坊内的宫人都站在一旁,另有很多公主、皇子与嫔妃的宫女们也都悄悄在探。
“阿婉。”沈戮唤她一声,指着地上的罪证,再问:“你说说看,这是如何一回事?”
剩下主仆二人,阿婉气若游丝地同容妤道:“阿婉对不住夫人……让夫人因阿婉蒙羞……”
“阿……阿婉……”
容妤惊诧地谛视着滚落到本身脚边的一颗红枣,她心下骇然,缓缓昂首,看向了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