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觉泪下沾衣裳[第2页/共3页]
顾昭和慌了神,忙伏在她膝跟头,哀哀地哭求:
“天大地大,容不得端家。”
“昭和?”
顾昭和笑着欣喜她:“岳国虽不及陈国国力强大,也是民安物阜之地,我是岳国嫡长公主,由不得旁人欺的。”
十月廿六,纳吉,以岳国皇长女顾昭和八字,归卜于陈国太庙,复使使者往告,婚姻之事因而定。
顾昭和泣不成声:“外祖母,我晓得,我晓得的。”
随即她旋高了嗓:“可帝王权谋,求的是此消彼长,或给脸或打压,万宗离不开‘均衡’两字,朝堂均衡,后宫均衡,才是天下之大福分,现在位高者气度局促,硬将忠良推断做奸佞,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于公,非帝王德行,天下无福!”
顾昭和“咚”地跪下身,她金尊玉贵,萧怜容即使悲伤欲绝,也下认识地扶她,可她挣扎着不起,就着黄土泥沙,“砰砰砰”地连磕了三响头:
萧怜容的泪愈垂愈急,泣涕声滚落在胸膛,震得胸脯如那潮浪似的,高低起伏没得个歇:“好孩子,你先起来,那些人造的孽,你担甚么干系?”
“你的心机惦记,外祖母都明白,只是你外祖父那性子,外祖母也只得渐渐劝渐渐引。”萧怜容搭着顾昭和的手缓缓起家,放目远眺,眉眼间是苍然古盘石似的刚毅:“能功成身退是最好,再不济,我老是与他一道的。”
又高低气不接隧道:“你外祖父如晓得……”
萧怜容的悲极生愤,声嘶力竭地痛斥:“他,坏透了心眼子!为着个皇位父不像父,子不宵子,历朝历代多的是,可有谁,连丁点反心都无起的妇孺冲弱都容不得?只他,只他才那般坏!”
“我想着便痛!”萧怜容巍巍地起家,泪落阑珊:“我不幸的懿儿,还惦记取为皇家开枝散叶,欢乐于腹中相连血脉,但是有防备过枕边人对她算计毒害?她内心头该有多无助?!该是有多心殇?!昭和,我不敢想,想着便痛!”
萧怜容捂住胸口,几欲堵塞:“你,昭和,你说甚么?!”
来报纳征礼的寺人是外务府总管郭成,人老经世,专挑好话捡,顾昭和“唔”了声:“你惯会说话,嘴笨舌灵的,便承你吉言。”
萧怜容不觉得意,只摇首道:“这便是孩子话了,和亲的公主哪有回门的,又不是……”不吉利的话不好出口,便只在嘴上顿顿:“我倒甘心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