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第2页/共7页]

赵福仿佛五雷轰顶，脸上赤色尽褪，他一语不发回身便往乾清宫跑，隔了半柱香的工夫，穿戴朝服的天子仓促进了坤宁宫，一群太医立即围了上去。天子伸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绮佳，一时夙来矗立的身子晃了晃。

蓁蓁脸一白，身子晃了晃。龄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回身便往灵堂走。蓁蓁忍着模糊作痛的心去寻了一个小宫女来叮嘱她照顾好小钮钴禄氏，才又回到灵堂。卯时举哀已经结束了，天子回乾清宫去了，命妇们也临时退到了西华门外，灵堂里这会儿只要龄华跪在火盆边往里烧着纸钱，蓁蓁抱来另一堆纸钱跪在龄华身边一起往火堆里送。她觉得她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流尽了，但是当她想起躺在面前棺木中的人时，成串的眼泪便滚落进了火苗中“滋滋”作响。

张太医长叹一声，摇了点头。

佟贵妃听得天子的话，渐渐止住了哭声，惠嫔扶她起来站在床尾。

蓁蓁已经醒了, 正在床中间神情恍忽两眼木然地蜷坐着, 见俄然有人来了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蹭着皱了的锦被缩到了床角。“你……你是甚么人……”

蓁蓁满脸惧意试着去拉张太医，天子红着眼睛握着她纤细的胳膊，把她监禁在本身怀里。

音秀一言惊醒了颓废的蓁蓁，她瞪圆了眼睛连连点头：“你胡说，你胡说！”

贵妃素体盈弱这几日下来更是心力蕉萃，除了一双红肿的眼睛外脸上惨白得一丝赤色都不见。

蓁蓁的这一声唤回了气若游丝的绮佳半分灵魂，她勉强展开眼睛，一时与蓁蓁四目相对，是不舍、是眷恋、是遗憾。蓁蓁抓过绮佳的另一手，手冰冷，比蓁蓁的心更冷。

蓁蓁浑身颤栗地看向天子，眼睛里都是哀告。

蓁蓁仓猝擦了眼泪转过身，龄华不晓得甚么时候也从灵堂退了出来，就站在蓁蓁身后一步开外的一片暗影里。

蓁蓁一怔，那日的各种又漫上了她的心头，她又羞又愧，亦是懊悔难当，但她已经决计将那一晚变成她的奥妙，此时被龄华如许一问，她垂下头不安地揪紧衣摆。

张太医手脚并用得爬到床边，悄悄搭上了皇后的脉息，过了半晌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勇气：“臣现在为娘娘施针，皇上若另有甚么话想同娘娘说就快些说吧……”

是主子吗？主子把我送给皇上了？

这清楚是到最后垂死之际了，蓁蓁浑身一颤，不知哪生出了力量爬了起来扑到床边。

蓁蓁茫然无所地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片喧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