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遗愿[第5页/共5页]
吹箫咧嘴‘嘿嘿’的笑,伸手拿了一小块蜜饯,填进嘴里,道:“娘,我饿了。”
吹箫常常见此,心中便是一阵涩然,恨不得没生这双琉璃眼,没见着刘芸身上一日多过一日的暮气。可,人不成自欺,命该如此,躲也躲不掉。
吹箫一阵错愕,即使他感觉天命不成违,可也没有寻死的意义,只是这身材朝气本也就只剩下一些,过些年耗尽了,天然是追着刘芸去了,当下便辩白道:“我千万没有这类意义,不过,万物皆有道,天命不成违,大限到了,我便是搏命拼活的争,也争不过着天去。”
刘芸一怔,竟留下泪来:“竟是这般!我原想着,我儿是夺舍的道友,那便纵是我死了,你也是有前程的......”
刘芸干脆了好些子,见儿子低眉扎眼的听着,这内心头又是高傲又是心疼,高傲于这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身子又弱的小东西竟也有如此通天的手腕,又是心疼儿子才几岁便要耍如此手腕来保护亲娘,百感交集以外又有些放心,跟着吹箫的长大,她也越感觉身子骨大不如畴前,克日更有所感化,她,怕是没两年好活了。想本身既无父兄长辈可靠,又无至好老友可托,留下十二三的小儿子,纵使死了也是不安的。现在,她也是能稍稍放些心来的吧。
神宗九年的夏季格外的冰冷,刘芸终究撑不下去了,这日吹箫自刘芸房内的小榻上醒来,按例去看他娘,然空空如也的床铺却叫他吃了一惊,吃紧走出房门找寻,才刚转个弯便瞥见刘芸正提着一个食盒款款而来,那柔弱的身子裹在厚重的棉服里,显得飘然欲仙,西门吹箫重视到她娘已经细细的打扮打扮过了,涂了脂粉,上了唇红,连神采都红润了很多,仿佛从未衰弱过普通。
吹箫怠倦的点点头,勉强道了一句辛苦,便和衣上了床。
刘芸听了此话,不由伸出一指捣在吹箫脑门笑骂道:“小猴儿,竟馋嘴到如此境地!”
吹箫一愣,未曾想到刘芸竟为他至此,他不由的握住刘芸的手,安抚道:“娘你也无需担忧,我已习得了《药经》,常日里也可中些草药,保持生存足矣,况我这身子猜想也用不了多少光阴便又能去劳烦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