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共4页]
玄晏得空顾及兵士们或怜悯或嗤笑的神采,恍忽地扶着将台,看向玄天山的方向,酸涩与绝望垂垂淹没了他。
这一个月内,他不知听了多少秦将军天生神力的传言,也切身材味过。他这么开口,连他体内尚自奔涌的失控修为都收敛很多。
他行动利落,看得出是练家子。四周人想不到他有如此功底,齐声喝了句好,王二亦惊觉轻敌,刚要收回枪势,银枪却独自撞脱了瘦子手里的剑。
将台以下着十八般兵器,秦将军顺手拎起一把大刀,刀刃破空而过,烈烈作响,吓得挨得比来的小兵咽了口唾沫。
一声锣响,过招正式开端。
玄晏翻回身子,冷静看着他拜别,腰上还带着千机剑穗。
四周响起嗡嗡群情,又是感觉秦将军胡来,又是不幸马瘦子。
秦将军分开不久,有个肥胖的小兵出去,与他交代事件。
“下一个。”
笑声如同潮流,铺天盖地地将马瘦子淹没。他气喘吁吁地躲闪,一面极力压抑体内奔涌的真气,一面昂首,看着秦将军。
此时现在,兵士们的表情和玄晏是一样的。
但是这些人与他何干?
案几上只留了笔墨,先前看到过的绛色绢本不知去处,大抵是军中奥机密务。
他比小兵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去。玄晏揉了揉眼,再看去时,似是高山一声雷,又似是砂石爆裂之声,淡银色刀光一闪而过,恰在玄晏睁眼时劈在地上,一时铮然。
他之前旁敲侧击地问了,秦将军说他当晚身上烫得惊人,挣扎间这东西从他怀里掉出来。秦将军感觉都雅,但他不喜将兵器太累坠,干脆将剑穗挂在腰间,当腰坠用。
玄晏沉默半晌,恍忽间思路在四百年前打了个转,亦是抱起胖胖的双手和剑,沉声:“鄙人马十八。”
凌晨飘了场精密的雨,秦将军起家后,简朴清算便去练兵。
在他开口的那刻,仿佛有甚么破裂,一去不复回。
仿佛,也与他粗暴不羁的表面非常不搭。
铁剑咣啷落地,瘦子捂着被震得酸麻的手,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在王二迅如流星的枪影下狼狈遁藏。
这秦将军,当真风趣。
床头却一声轻响,玄晏挑眉,转头看了看,才挑起褥子一角,瞥见一柄寒光闪动的匕首。
将秦将军平常起居重视事项交代结束,小兵怜悯地看他一眼,忍不住提点他:“你如果有门路,趁早离秦将军远点,再有门路,就早点分开神武营。小命要紧。”便将近侍腰牌往他手里一扔,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