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窗事发[第1页/共4页]
又听李昂持续道:“门生固然浅薄恶劣,但于读书肄业一途倒是向来不敢草率。是以,不知《神童诗》一说,门生实不敢认。”
范同万没推测他说出这话来,一时有些惊奇,真的假的?
老夫子还不及答复,便见一名知府相公跟前的散从自背面小跑着过来,团团作揖道:“诸位官人,知府相公钧旨,将剩下的考生暂封试卷,移退学舍,其间但有交头接耳者,考卷取消,立时逐出黉舍。待交卷,非论取中与否,皆给消暑饮食,务使门生歇息后再离学宫。”
见他不跪,知府倒还没说甚么,范知县却手指一弹:“跪下。”
李昂心知不妙,拿了卷子起家,健步如飞。所过之处,同考的都投之以鄙夷的目光,瞧,又一个现本相的。
李昂当时就懵逼了,半晌后回过神来,正在心头谩骂着这群该死遭瘟的官僚,却听那跑腿的散从持续道:“别的,请蒋学谕携考生李昂,并试卷一起,到知府相公处回话。”
最后,堂堂学谕竟犯了浑:“我就是取,你待怎地?”
“那你本日之前,来过学宫报名么?”
一向没说话的康知府此时问道:“你不是满脑筋贤人音容么?如何又肯跪了?”
方走出两三步,忽听背后一个声音:“且慢。”
那知府相公闻言细细打量,见这厮真真生了副好皮郛,只可惜金玉在外,败絮此中,生在书香门庭,怎就不知珍惜?
实在他一出去便扛不住想要跪,但总算没健忘本身学官的身份,勉强行了一礼,便等候着厄运的来临。
“门生多在乡里活动,是以无缘得见尊颜,还请莫怪。”
正对房门坐着一名官人,约莫五旬高低,身着紫袍,腰扎金带,上头还系着一个金丝绣鱼的荷包,因着天热,幞头放在案上,暴露一头斑白的头发来。
而命题诗你尽可说他直白、粗浅、干瘪……可儿家合题压韵,且只是考个县学,又不是省试殿试,把握了作诗的体例就行,至于其他更深一层的东西,不恰是官学要培养的么?
因为经义题,李昂通篇写得“伟光正”,他底子找不出弊端。
风普通卷到主考面前,呈上试卷后,哀告道:“夏天暑热,门生这般体格尚且吃不消,何况别人?门生中间那位仁兄怕是要中暑,还望先生们谅解学子文弱之躯。”
李昂闹了个脸红,只得再施一礼:“门生受教了。”
“那里通畅?又有那里合题?你看看这……”蒋学谕把试卷再抄起来,连续指了几下,差点没戳出个洞,却到底也没说出个以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