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横生枝节[第2页/共3页]
可李大官人还真就不懂,或者说即便懂,也不屑做。不然,如何能够五过解试,四赴省试却还守在乡间当小地主?以他的学问,略微肯低头,学里谋个差事妥妥的,哪用得着为了一张浮票去求人?
李昂再也受不了,告个罪,殷勤道:“门生已注籍县学,直学官人便是我师长,门生就教员吃顿饭又打甚么紧?万望先生赏光,门生也好受教。”
李昂半吊子演员,装也得装出一副安闲平静的模样,李柏却听懵了,刹时手脚消停,满身生硬,连眸子子都不动了。
李昂听了也没多想,从锅里拿了两块炊饼狼吞虎咽,噎得直翻白眼。
正生闷气时,听外头有人喊道:“这是李柏李大官人家么?”
也不便跟儿子说话,应道:“哦,倒是听犬子提过。”可他此人不会演戏,固然强装平静,可冲动到手也抖,脚也抖,让客人看了直担忧,这是要中风?
没想到昨天下午一躺,竟睡了个昏入夜地,心下倒也奇特,如何昨晚没人叫我用饭?
王直学一时不表态,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又作深思状半晌,放下茶碗,这才道:“若只是奸刁拆台倒还罢了,怕这是你一家之言。我受学里委派而来,且府县两位长官都等着回话,总不能偏听吧?”
悄悄听杨乳母说完,李昂都不晓得该哭该笑。我考上县学了!如何就没人信呢!哎呀我去!那破黉舍也不说发张登科告诉书!
“你也是快二十的人了,该晓事了。远的不提,自你落水,再到那保正来闹一场,你娘老子内心本就不好受,可别让他们再悲伤了,啊。”
王直学却摆摆手道:“不必了吧,我等下乡自有府县发给‘券食’。再说了,吃你一顿事小,若被监州有司职员发明,那就不好说了。”
可杨氏没成过亲,也就更谈不上后代,自到了李家那是又当仆妇又当保母,严格提及来李昂实在是她带大的。是以比起孟氏来,李牛头反倒跟这个老乳母更靠近一些。
谁也没说话,氛围就僵了。
周散从却难堪起来,人家门生就教员,有我甚么事?屁股一抬,讪讪道:“那,那鄙人就不……”
当下,李大官人那心啊,砰砰直跳,也是嗓子眼儿细,嗓子眼儿粗都能跳出来!我儿真考上了县学?不是诓我?那明天……嗨!我这当的甚么爹啊!明天晚餐都没叫他吃!
“真的?”
固然内心愁闷,却还是轻声细语扣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