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店契[第1页/共3页]

那丫环仿佛没如何明白余夫人手指的表示，低声的问了一句：“店契还是房契？”

临出门，余易向喜鹊敲旁侧击探听了很多办丧事的端方。比如说这里的灵堂都分设表里堂，外堂卖力接待男客，内堂卖力女眷。而余家没有男丁，身为余家长女的余易倒是能够到外堂去报答来宾。

余易的来到轰动了很多人。跪在这里的都是余家的下人，都晓得余易的身材向来弱不经风，她这一哭让她们都吊起了心，万一大蜜斯再有个不好，还真是灵堂都不消安插了。

余易这一觉睡得非常苦涩，前尘旧事已与她无关，当代此生又影象全无，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觉无梦。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小丫头说着话，眼神却偷瞄着她，余易内心明白，这丫头怕她难过，又像明天那样大哭一场。

所谓内堂不过与外堂隔了层白幔，余易到时余老爷已经呈殓入棺，棺木就摆放在表里堂之间。四周跪着一大片人，都身着孝服，哭声不竭，外堂请来的吹鼓手正吹奏着降落哀思的曲子，声声催人泪下。此时余夫人正伏在棺木上低低的抽泣，嗓音暗哑几近低不成闻。

“且慢！”余易当即喝止了丫环转头轻声对张氏说：“娘要拿甚么？”

“刚才王老爷遣了人来，一是祭奠老爷，二则……也是来讲欠款的事。他说咱家遭此大难，银钱定是不凑手，并且老爷此一去，买卖上，怕是无人摒挡了，倒不如把粮铺转与他，虽说不值当五百两银子，但念在老爷身后只留下蜜斯跟夫人的份上，就此做罢。”

“为甚么要拿店契呢？”这才是余易体贴的题目。

她宿世固然是一个贩子，但这个‘契’表示甚么意义还是懂的。并且正因为她是一个贩子，对这类房产证似的东西特别敏感。

“咱家……咱……”余氏尽力了几次，终因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便焦急的拍了拍中间翠姨娘的手。

余易没放在心上，犹自叮咛了喜鹊去厨房给张夫人端碗粥来。只是等她转头，却模糊听得张夫人有气有力的叮咛她身边的一个打扮跟喜鹊差未几的丫环去房里箱子里取甚么东西来。

穿戴好喜鹊还给她拿来份早餐，都是易消化的吃食，是专门为她筹办的。余易想了想终究只捡了几样米糕吃了，到底是家里有丧事，不能表示得过分无动于衷。

“是吧，这一觉睡得真好，我感觉浑身高低都有了力量。”余易伸了伸懒腰，心对劲足。

余易微微颌首，既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反对。跟喜鹊曾劝说她的那样，这个家里的事自有夫人在，貌似还轮不到她一个小女孩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