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决裂[第3页/共5页]

跟着一拨拨寻觅的人连续回报，李太后神采越来越凝重，手中念珠转得有如风车，沉默半晌后终究开口：“去乾清宫叫皇上来一趟，就说哀家有话说。”声音还是安静，但眼眸中尽是不清不楚的黝黯晦涩的情感。

李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天子的口气让她一颗心刹时如堕冰窖，乃至于她冷得有些发颤，沉默了一会开口：“时候过了这么久，之前各种事情，你也该放下一些了。”

李太后狠狠的咬住了牙，神采灰白的丢脸已极：“……你不是已经审过竹息了？为甚么还要来问哀家？”

提起竹息，万历的神采变得非常丢脸，闭了嘴不说话。

“本日各种，都要从蒙古瓦剌土尔扈特部哲恒阿噶率女进京朝见媾和提及……”李太后长长感喟，声音带上了非常的悔意，“哀家好悔怨啊，统统都是冤孽……”说到冤孽这两个字时，李太后双手合什对着观音玉象行了一礼，口中低低念了几声佛号，似在忏悔似在祷告。

“母后的话儿子一向不敢忘。”一边与太后摄民气魄的眼神毫不畏缩的对视，但是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挂在嘴角的笑更加讽刺蚀骨：“母后好战略妙手腕，当年不声不响将她从朕的身边撤除不说，就连她生的儿子都瞒天过海，朕如何也不会想到您会将他放在朕最讨厌的恭妃身边，若不是朕偶然中发明，是不是这一辈子您也没筹算和儿子说？”

垂下的眼皮倏然抬了起来，李太后此时的眼神中有惊骇、有气愤、有不甘，各种情感交叉在一起混成一种庞大莫名。

李太后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俄然开口：“派人去找，让她来见我说话。”

话说到这个境地，母子二人之间相互底线早就撕破。万历已经不管不顾，眼神中尽是图穷匕见的狠绝恨意。

对于太后的话万历仿佛非常好笑，眼神中满是不尽讽刺：“母后有命，做儿子没的别话好讲，只是在放她之前，有几句话想对母后说道说道。”说完站起来行了一礼：“这些话在儿子内心放了好多年，都烂了臭了，可毕竟是不吐不快。”

李太后扭过脸，双目灼灼凝睇着万历，略一思忖间恍然大悟：“哀家明白了，是竹息甚么也没说，以是你才来找哀家是不是？”现在她头上簪环已经散开，几缕斑白的头发披垂下来遮住了脸，在这个卷烟氤氲的室中尽显阴沉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