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松郁[第2页/共5页]

谢焕昂首看时，那绿色身影早已在檀一进屋时销匿在一片青青的樱桃树中，隔着窗子糊着的高丽纸，还模糊能看到树枝悄悄摇摆，几点小红成果，姗姗敬爱。

叶辞“嗤”的笑了一声，把脸探进窗户，“小后代，抄再多也无用。”

谢焕出世时满头白发，故而被族人视作妖孽。只是谢焕的生母杜氏爱女心切，执意要给她留下一条活路。其父谢缈拗她不过，刚好四月初八乃是佛陀诞辰，便宣称此女与佛有缘，派人送到实际上由谢家把控的松郁寺去了。

“我看不是。”叶辞坐在她的窗棂上背对着她，闲逛着两条腿，“只不过是你也中意柳梦梅，见不得他落空罢了。”

待到一行人走远，谢焕才敢站起家来，虽不晓得为何这巴掌高高抬起又悄悄落下，却也长舒了一口气。

“谢焕。”系着茶青色发带的少年垂起眼眸，“我奉告你我真的想活着。不到一百好歹也得八十，要不然多亏啊。”

“不怕。”谢焕明知他在打趣，却半带正色而应。

叶辞的面皮涨的通红，也不晓得是气的还是噎的，“你不怕噎死我偿命？”

主仆二人一起闲谈，待走到禅房前时，蓦地发明门口站了五六个师兄弟，领头的恰是这一辈资格最老的闻持师兄。二人不敢担搁，忙加快了脚步站定在阶下，虽躬着身却不明以是。

也怪不得檀一气恼，这条巷子曲径通幽，谢焕也只要送水时才路子这里。这孺子若不是看中了这一点，如何会单在这颗树上看书歇息？

遥遥地，山路绝顶，摆摆晃晃地走来一个半大的女孩子，肩上挑着把套着玄色剑鞘的长剑，长剑两侧各吊着个木桶，跟着她每一步的摆动，桶中偶尔溅起些水花。

她姓谢，松郁寺也姓谢。如果叶辞真在寺里出了甚么事，不管与她是否有关，谢家也多数会把这锅推到“年幼无知”的她身上。

沙弥领悟过来，却也不肯给她甚么好神采，挥挥笤帚把她往门里扫去。

谢焕一笑，“因为我姓谢，他姓叶呗！”又拣了一块点心塞进檀一嘴里。

“罢了，你主仆本不是寺中的端庄弟子，只是既然在此修行，到底还要守寺内的端方。如许，念在你是初犯，就罚你抄上十遍的《妙法莲华经》吧。”

叶辞撩起眼皮，“直面存亡，你真当我是不吝命的人了？――我又没有你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