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回[第4页/共5页]
矮几上的那盏茶,没人去碰,本身凉了,碧绿的茶汤垂垂泛了黄,不能喝了,就如这缘分,强求来的,设想来的,或者只是个替代的,光阴到了,便该认清了,茶,终归不是本来的那杯。
这条手绢既然这般细心的收起来,该当是很喜好才是,如何没见姜恪用过?这朵牡丹又是何人所绣?王府的用度皆有专人打理,姜恪的贴身衣物更是出自外务府,这条手绢质地华贵,做工却差能人意了些,毫不会是外务府或王府绣娘的手笔,那,会是谁呢?
“不消去了。”
不一会儿,殿门口,遥遥的传来姜恪决计抬高的声音:“把晚膳热着,再煮碗粥,熬得稠一些,皇后胃口不好,多备些平淡的小食。”
华婉捧着那锦盒,掌心有些烫,喉咙有些烫,眼眶也有些烫,可心倒是一点一点的冷下去,如夏季深夜的炭火,没有人保持,在不经意间便逐步的冷却,灰灭。
盒盖被缓缓移开,暴露里头的气象,柔滑贵重的紫绢铺底,正中放了一管长长的卷轴,底下压了几封信,信封上模糊可见“姜恪亲启”的字样,另有一条深蓝的丝帕,叠得整整齐齐,暴露的那一面上绣着淡淡的一朵牡丹,针功并不好,线脚精密却有些歪扭,绣的那人仿佛非常勤奋,那一针一针,绣的格外深切用心。
每次她一哭,她利市足无措,恨不得能顿时把那些眼泪都拭干,恨不得她顿时就不难过,顿时就能微微的弯起唇,清浅的浅笑。是不是对待爱惜,她也是如许的?必然是。华婉更是不是滋味,拉住她当即就要出去命人传太医的袖子,声线沙哑:“不必了,我不难过。”
“比我的手要烫些,”姜恪探过她的温度,又将额头贴了上去,两额相抵,她的呼吸就温湿的打到了华婉的脸上,近在天涯,却又远在天涯,眼泪不由落了下来。
宫女上了盏茶,而后轻手重脚的退下了。合宫高低觑着这奇特的景况,都格外的谨慎谨慎起来,连呼吸都轻微了很多,恐怕做错了事,得了惩戒。
她不知坐了多,混浑沌沌的也不知想了些甚么,仿佛想起了那年,她还是四蜜斯,她还是豫王爷,临安腾远侯府的揖峰轩上,她说:“豫荆城郊的定宸寺的微山湖也有极好的莲花,每到夏季,横无边涯,清波泛动,美不堪收,本日见了江南的莲花,却另有一股温婉之气,冰清玉洁,亭亭净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