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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起麟猜疑年富此举是何用心之际,年富将漆盒翻开,一股清冽之香扑鼻而来,“这是山荆采摘江南凤尾竹之嫩芽炒制烘焙而成,配以井水泡涤,饮之甜美清冽,唇齿留香。下官见张大人也是爱茶之雅人,些许茶末,还望张大人莫要嫌弃。”张起麟欣然,“小年大人客气。”连收礼都收得这么有面子,张起麟还是头一次,想到能够拿此茶奉迎雍正,话语之间不免热络了几分。
刚一坐下,一页纸张尚未翻过,便听得院外锣鼓喧天,鞭炮轰鸣,偶然再读的年富翻开书房大门走了出去,见张使君正站在内院门口张望,年富迷惑问道,“内里产生甚么事?”张使君点头,“妾身也不知,正唤佩儿出去瞧一瞧。”话音刚落,便听到佩儿的喝彩声,“蜜斯,蜜斯,姑爷有喜啦――”张使君绢帕掩嘴而笑,“这丫头越大越不懂端方了。”远远的就见佩儿如穿花胡蝶般朝内院飞奔而来,瞥见年富在侧,仓猝端方行姿,气喘吁吁道,“门外来了好些人,高头大马的。另有位面白不必,说话阴阳怪气的官差,他让佩儿速来禀告姑爷,说是姑爷有喜了。”年富深思半晌,随即神情一凛,“随我府外接旨。”
张起麟点头,“杂家明白小年大人的意义。返京以后,杂家定当照实奏报,皇上乃一代明君圣主,自会谅解小年大人的仁孝之心。”年富打动莫名,“下官在此多谢张大人高义。”说完将一新奇漆盒递于张起麟跟前,张起麟神采一沉,众目睽睽之下若行那纳贿之事,当真笨拙以极。
一壶新茶品过三盏,唐庸携瞿巨佳耦来到近前。
年富拽过张使君白净嫩滑的手掌,柔声安抚,“这些你不必担忧,二弟年熙虽性子文弱,却毫不是宇量局促之辈。兄长二十有二才得一子,初为人父,又如何能不谨慎。”张使君脸颊飞红,双目盈盈含情,“自古严父慈母,父爱当如山重,内敛沉稳才是,哪有夫君这般如此宠嬖孩儿。”年富粲但是笑,“使君此言差矣,燕雀孤狼尚且哺养幼儿,以身相护之本性,何况万物之灵首。”张使君垂首暗笑,“妾身说不过夫君,统统由夫君做主就是。”说完张使君起家,临出门时体贴道,“夫君苦读,若然得闲,出去逛逛,累坏了眼睛就费事了。”年富含笑点头,“夫人放心就是。”
年富道,“山荆已有身孕一月不足,半月前俄然见红,延医请脉以后,郎中格外叮嘱切莫劳累,放心静养为好。本来圣上呼唤当当即启程返京,只是下官二十有二尚未有嫡子嫡嗣,家父远征西宁,未有归期,家母年龄已高,日夜祈盼――”年富声音哽咽,竟是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