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第1页/共4页]
接下来的日子朱轼尽到为人师表的本分,将年富练习得身心俱疲,回到府上倒头便睡,日子过得贫寒却充分。雍正命令设置军机处,内廷传旨由军机章事以廷寄的体例直接交由兵部传达处所行政,进一步减弱内阁的权力,将君主集权轨制应用到了颠峰。这一日傍晚,年富刚从朱轼府上返来,站在门口迎驾的绿萼目光躲闪,“夫人在竹韵斋等少爷多时了。”年富迷惑,“可知何事?”绿萼只是低着头、咬着唇、绯红着脸颊点头不答。
纳名,纳征以后,很快婚期被定了下来,女方送来新妇生辰八字,找相命师、风海军、星象师勘算过后,农历十一月初三乃婚嫁、破土、上梁之良辰。纳兰氏喜滋滋安排着儿子大婚时统统事件。即将娶妻的年富正坐在朱轼院中的紫藤树下悄悄看着书,每有不解迷惑之处,便用笔墨圈出,神情之间一派安好平和。老妇人紧挨着朱轼坐在屋檐下,望着年富超脱峻拔的身影,老妇人欣喜还泪,“再有半个月那孩子就要大婚了?”朱轼点头,品着香茗,神情悠然得意。老妇人略显难过道,“为何如此急赶着大婚?”
年富垂首泣声道,“孙儿定当韬光养晦,自省己身。”老太太颓力躺倒,干枯的胸膛仿佛陷进了床榻之下,起起伏伏,极度孱羸。干枯委靡的目光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老太太吃力的说道,“安徽桐城翰林之府的张家名誉极高,现任族长张宽虽不及其父位至内阁学士,却也是一方要员,加上百大哥树,根繁叶茂,于我年家,于富儿你都是最合适的。”年富点头,“孙儿免得。”老太太点头,“这些事祖母自会交代老管家说予你母亲。”老太太颤巍巍扭过甚,灵玉仓猝俯身,“老祖宗您有何叮咛?”老太太道,“你先下去吧。”灵玉口中称“是”,随即轻手重脚退出佛堂。
策妄阿拉布坦八年止戈养息,现在又逢水足草丰之年,恐有重蹈康熙五十六年偷袭哈密北境五寨之野心。年羹尧为实现当初信誉,不活捉罗卜藏丹津誓不返京,现在策妄阿拉布坦明目张胆收留这只丧家之犬,可见其很有依仗。这一个夏季,年羹尧恐难回到家中奉养老母。目睹着气候转冷,佛堂中三个炭炉整日里烧得火旺,可老太太还是感觉阴冷,浑身酸麻。年富走进佛堂一股潮湿的闷热异化着稠密的熏香令其心头憋闷,老太太倚靠在软椅上,神采灰败已有油尽灯枯之象。
老妇人放心的点头,“如此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定然不会屈辱了富儿。”朱轼扭头,恰都雅到老妇人慈蔼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年富的身上,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与之同床笫四十余年的老伴暴露如此欣喜的神采。不管这孩子将来能掀出多大的风波来,起码这一刻他像极了他们的“谦儿”,“假定谦儿还活着,必然也会像现在富儿般坐在紫藤树下刻苦读书。”两位双鬓斑白的白叟,终究在安闲的暮年脑海中那恍惚得仿佛还逗留在幼年时的谦儿,有了成年时的模样,他是那样的俊美超脱,那样的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