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不知所措[第3页/共5页]

他想要叫住她，说些甚么。但是喉中发哽，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眼睁睁看着她走归去，从始至终，一个音节也没收回来。

历练！历练甚么？便是要将他打磨成大顺朝的中流砥柱，用得着如此火急？

又活过来是为甚么呢？父皇永久也不会待见他，母妃固然没死，却也不爱他，絮儿被隔在悠远时空的那头，和一个臭小子恩恩爱爱。只留下他，回到十五岁，又要经历一遍鲜血与杀伐。

这里是燕王府。

又活过来干甚么呢？再一次看着她跟他情面投意合吗？

这是他十五岁那年，即将前去北戎平乱。

这，是真的吗？他的眼中尽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但见微敞的中衣里头，暴露薄弱而削瘦胸膛。

“嗯哼！”小腿肚俄然传来一股抽痛，他忍不住收回一声闷哼，伸手压住腿，用力压直。很久，抽筋的感受垂垂缓下来，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

“滚！”裴凤陨一脸阴沉，用力将她一甩，眸中带着阴沉而冷怒。

这是一个小女孩，穿戴打满补丁的旧衣裳，手腕脚腕都暴露来一截，细瘦伶仃。但是，她固然穿戴陈旧，打扮倒是划一，金饰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长长的留海垂下来，挡住了额头，只暴露半张尖俏敬爱的稚嫩面孔。

十五岁这年，他的身量飞速窜高，一年当中长了一个头还要多。伴跟着的，是每日时不时的抽筋，与早晨睡觉时骨骼发展的痛苦。

腥臭的蛇口，狰狞的獠牙，环绕在耳边的震耳欲聋的巨吼，是裴凤陨落空认识之前，最后的影象。

“吱呀！”门又翻开了，一根笤帚呈现在视野中。小絮儿探出脑袋来，抱着比她还高出一个头的笤帚，抿着稚嫩的唇，迈着藐小的步子快速走了过来。然后抱着笤帚，将地上洒落的污物，往小道两边扫去。

他真是一眼也不想看，一句也不想听，就连想一想都难受之极。

絮儿从没有对他描述过畴前的日子，他只晓得她过得并不好，却不晓得本来竟这么差！

“等等！”他忍不住冲她的背影伸脱手。

裴凤陨几近想也不想，立时便攥住了妇人的手腕。

当年的这个时候，他是甚么表情呢？裴凤陨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被丢在脚下的皱巴巴的圣旨，嘴角勾起一丝讽刺。

第二世，他没能追回一样重生的絮儿的情意，眼睁睁看着她投进别人的度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