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争端[第1页/共4页]

王妈妈亲身领着奉侍梳洗的侍女出去，一双眼睛敏捷往床上瞟了一眼。

“夜深了，歇息吧，”顾衡踩着新鞋子，出了隔间。

“哦，我竟不晓得晋王府何时册封的新世子？”画舫二楼，赵惠匀居高临下地看下来。

“真的？”朱氏眉毛一扬，颇感兴趣。

“罢了，我不过一个薄命人，如何敢获咎世子，”赵惠匀语气锋利，“我们走。”

今晚长命殿的安插也不一样了，寝殿那张云母屏风床上的被褥换了团花联珠对鸟鸣鸾纹的红色缎被，一双同心鸳鸯枕，帐子也换了瓜瓞连绵的青罗帐，整一个新婚洞房夜的现场。

哪知顾衡接过鞋，哈腰就换上了，换完跺顿脚，点评道，“舒畅，可贵你做了这么多年。”

顾大郎苦笑，作揖道，“打搅弟妹清净了，我这就分开。”

顾大郎好脾气，也不计算，他记得昨晚在弟妹身边见过这个侍女，明白里头是弟妹赵氏，点了点头就筹算分开。

水边停着一艘三层的画舫，红漆彩绘，非常标致。顾大郎换了一只手抱顾容安，“走，安安，我们坐船去。”

曹氏木然地被侍女们摆布着，香汤沐浴后又被涂了香膏，然后换了薄弱的正红金丝绣玉堂繁华寝衣，头发梳成便于枕上翻覆的燕尾髻，脸上重新上了个酒晕妆，昌大地被一群如花侍女们簇拥着出了梳洗间。

“娘，你如何还要做千层底？”顾大郎穿戴新制的乌皮六合靴，感觉合脚又标致，早把本身的几双千层底布鞋给丢了。

待顾衡抬眼看来，曹氏颤颤地低下头，“您要不要去沐浴。”

天大地大晋地王爷最大，顾衡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他们当年结婚，不过一身红色布衣布裙，喜被是她亲手绣的鸳鸯被，可惜技术不可，给绣成了一对儿野鸭子，喜烛也只是浅显红烛，小小的一对儿火苗，把那间斗室子照得亮堂堂的。

那侍女也不甘逞强，口舌聪明地讽刺，“莫非你不知先来后到？下回请早。”

“我每年纳鞋底的时候都会按着王爷之前的尺寸纳几双放着，有的放久了，我怕坏就给大郎穿了，他脚打小就长，现在已是穿不上我给王爷做的鞋了。”曹氏说着感觉本身挺傻，现在人家穿的鞋都是镂金嵌玉的，哪还看得上戋戋千层底。

顾衡没有转头，闭着眼，“快去睡。”语气是上位者不容辩驳的必定。

“哼，”赵惠匀勾唇一笑，“婉容是朝廷钦封的嘉宁县主，大娘子自该给婉容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