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孰对孰错[第1页/共4页]

王镇山不惊不惧，满眼热泪，看着顾因，压着嗓子道：“殿下！”

“你背蜀迎梁，我该杀你，可你又保全了蜀人道命，我又不能杀你。那究竟，我该如何做？”

“是，老城主不肯对梁军昂首，也不忍看兵士与百姓堕入战役泥沼，服下封喉毒药，跟随蜀王而去。他的妻女，现在都在我府中安住，我必好好待之。”

又回身往洞口走去，道：“但我与父王，不会谅解你。”

王城主做错了吗？

我拉拉顾因，道：“看这模样，必是有何内幕，何妨让王城主说完。”

墨青色的天光，在地绝顶扯破出一条极颀长的边，山上树木枝叶褪去夜色，在凌晨的暗白中若隐若现，三行打头，一起避开哨岗处的梁军，到得山脚下来。

顾因气到手颤抖，剑尖微微颤抖，似随时要刺向王镇山咽喉，语气却更加冰冷，充满鄙夷道：“似你这般卖国卖友之人，有何资格对天对地？”

顾因一时没了言语，剑尖颤抖得更加短长，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实在何止是他，我心下也茫然。

我们忙让开，他跃身跳下，智空再将地洞盖上。

“殿下！”王镇山的声音都沙哑起来：“如果蜀国雄师还在，我巴东男儿，必勇上疆场。可当日，梁军五万雄师围城，孤城啊！巴东就是一座孤城啊！”

“如此，才与梁军谈妥前提。可老臣，常常想起蜀王与老城主，都如万箭攒心呐！”

也不知到了甚么时分，闵秋与三行已靠着墙壁打盹，王镇山还是跪在顾因身前。

闵秋过来拍拍我的肩：“让他沉着一会儿吧。”

“雨良！”我闻声顾因与闵秋的声音同时响起，面前一黑，最后一个动机：那人，竟是冲我来的！

“殿下！”王镇山的声音已经变得暗哑：“老臣早知殿下会来，特地常常出城到此，只为摆脱那些卫兵，能与殿下一晤。本日能得一见，感激万分，巴东虽暂屈于梁，但若他日湘军西来，巴东，自会有策应！”

王镇山哽咽着，看着顾因道：“殿下！卖国卖友、无耻卑鄙之徒，这些骂名我都不怕，我只愿这蜀国土地之上，多些人活下来！只要少些荒漠横尸，少些流浪失所，现在如许，我背上千古罪名又如何？”

究竟谁对谁错？

顾因靠着洞壁，缓缓滑坐于地，神情似迷路的小孩，眼神涣散，泪水潸但是出。

“另有城中五万百姓，老弱幼小！如果死战，梁军破城以后，又需求宣泄心头之气，益州那惨烈屠城，莫非还要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