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香阁[第2页/共4页]
玉炉嘀嘀咕咕,“我们是主子,可不敢要您那么贵重的物件。不就是根银钗吗,不给就不给了,摆甚么脸子!”
知闲站在条案前,挽了个乌蛮髻,斜插一支步摇,长长的流苏搭在肩头,不甚华贵,凄恻恻显出些蕉萃来。
碎碎念,求评……求评……求评……
容与唔了声,“等看了日子我们一道归去,只怕姨母舍不得你,你要在家小住也使得,等住够了想回府来,我打发人畴昔接你。你不说我也晓得,因着母敬爱热烈,你内心想家不美意义提起。眼下另有些时候,如果情愿就在叶府住阵子,趁着婚期未到,多在二位大人跟前尽孝吧!”他喃喃说着,一派体贴入微的架式。夹起醋溜笋丝尝了口,也往她碟里布了一筷,“这个腌得好,比上趟在母亲那边吃的入味,你尝尝。”
踅身沿着湖边廊庑渐渐朝北楼走,脚下有些踟躇,指尖微冷,在广大的襕袖里拢出个半拳。
“我才刚去了渥丹园,母亲同我提及节礼的事,本日天也晚了,他日挑个时候过你府上去。”他说着,瞥见灯影下一个矮壮的影子蹿过来,定睛看,是知闲养的那单身条儿浑圆的巴哥犬。
他在楼下站了一阵,仰着头看,楼里还没有掌灯,一溜西窗敞开着,模糊有女孩儿的读书声传出来,正念着“扬轻袿之倚靡兮,咏牵牛之独处”。他回过神来,才想起他该往碧洗台去的,如何不知不觉到了这里。
本来是有的,现在他来瞧她,统统的委曲不满顷刻都消逝了。她拿银剪绞了百索粽上的五色线,细心剥开芦叶把角黍装在荷叶碟里,拆了箸递给他,嫣然笑道,“没有,能有甚么事?是姨母多心了。饿了吧?这粽子不是糯米做的,你先用些垫垫。”
白墙灰瓦沐浴在半抹余晖里,背阴的墙根下长出一株茱萸。细细的根茎,枝头开满绿白的小花,明显那么柔弱,却盛放得极尽繁华。
香侬把碟盏摆设好,随口道,“瞧着是朝知闲蜜斯那边去了,明天是端五,人家小两口总要聚一聚的。”
玉炉这才怕了,期呐呐艾道,“我也就这么顺嘴一说……”下了气儿凑到布暖身边央道,“我是甚么样的人蜜斯最清楚,快别恼我,如果不解恨就打我两下,我拿戒尺去。”
他一贯不喜好招猫斗狗,换作平常约莫会把它斥走,明天却生出份闲情来,一人一狗两两相望,很有些含情脉脉的味道。盯得久了,那狗开端点头晃脑,俄然打了个喷嚏,收回马一样抽鼻子的声音,他愣了愣,嗤地一声笑起来。